福尔摩斯说道。
“还要一个月!”比阿特丽丝失声尖叫道,“没想到要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没搞到需要的证据吗?”
福尔摩斯的和言相劝使她平静了下来,但我还是听见她怨声载道地对黛西嘟哝着我们在大肆挥霍她的钱财。
第二天早上,我和福尔摩斯双双出现在匈牙利驻美国大使馆里,请求拜见大使。
大使派了一位助理接待我们,他把我们带进办公室,请我们在深色皮椅上就坐,并说愿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在侨居美国的匈牙利公民的名单中没有找到有关乔治佐尔坦和柯达的记录,也没看到我们很想了解的埃尔希韦斯的出生记录。他特意告诉我们只需去一趟布达佩斯,查阅那里的档案材料就可以知道,“如果匈牙利人在首都布达佩斯出生,尽管年代多么久远,他的出生档案也肯定会登记在册。”
随后福尔摩斯向他展示了那根项链及十字架饰物的草图,令他大惊失色。他说,“这是个反动组织的标志,该组织曾公开宣称要消灭我们新政权中残存的君主人物。
曾几何时,人们普遍担忧王储的某个远亲也许仍在世上苟延残喘。另外还有一群极端颓废的保皇党人在积极倡议地方自治,并在马尔扎省恢复了君主体制。”
离开大使馆前,福尔摩斯坚持要欣赏已故皇室家庭成员的画像。我们看到了弗朗茨约瑟夫皇帝以及他所有亲戚的肖像。最后一张是个身着戎装的男人,体魄健美、气宇轩昂,题注:埃尔希彼拉哈。
福尔摩斯决定不对比阿特丽丝透露我们未来的布达佩斯之行。只是对她说为了一些生意和家事,必须回国一次,这倒是实情,我俩都有一些承诺要兑现。我们打算返回美国之前去一趟匈牙利。福尔摩斯向她保证我们将尽快踏上归途。
返回英国的旅程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到家之后我们便立即着手为再次动身做出安排。打点停当之后,从维多利亚火车站乘坐一辆配合船期的火车辗转来到巴黎,再换乘一辆火车开始了漫长难熬的匈牙利之旅。
第三章马尔扎
世界大战结束后,我读过一些有关匈牙利命运的书籍,了解到由于弗朗茨约瑟夫皇帝被刺,匈牙利的君主政体已推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许诺实行民主制度的政权。然而,正如人们司空见惯的那样,这个政权逐渐演变成一个非常专制的政府。
伟大的曾拥有灿烂文化的奥匈帝国沦为若干小国,其后坎坷多难的结局显示这并非是明智之举。
首都布达佩斯仍是个气势恢弘充满生机的城市,大街小巷里布满了散发醇香的咖啡酒吧,处处弥漫着迷人的异国情调。但外国游客常被当地人视作可疑对象,我们不止一次地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尾随身后,其行为过于明目张胆,所以觉得不可能是真正的密探。福尔摩斯觉得很有趣,常在咖啡桌上给他们留点涂鸦,随手画几张有蛇缠绕的十字架草图,或画面英国国旗,再故作姿态地把它们扔进垃圾箱里。
在户籍管理办公楼里,工作人员告诉我们犹太人口登记处设在西普街12号。于是我们便赶到那儿,它位于犹太人居住的区域内。那里的犹太人与市中心的匈牙利人截然不同,个个神态凝重。步履匆匆,忙碌着自己的生意。房屋低矮简陋却洁净有序,居住在廉价公寓里的裁缝和金匠看上去跟伦敦东区的手艺人没什么两样。那儿看不到一点放荡不羁的吉普赛人影响,所见之处都是勤奋诚实的风气。我曾在书本上读到过匈牙利人想偷什么都能得手,然而在那儿我感到很安全,感到人人都可依赖。
西普街12号是幢灰色建筑物,里面存放着一排排年代久远的布满灰尘的档案材料。
因为不太会说匈牙利语,福尔摩斯便用德语跟管理员交谈,幸运的是此人懂德语。他很快便取出了我们所需的资料,付了少许费用之后,便允许我们仔细查阅。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这发现了神秘莫测的埃尔希韦斯的出生记录:生于1874年3月24日,父母为塞缨尔韦斯和西西莉亚韦斯。福尔摩斯拿出笔记本一笔一划地抄下这段文字。
在回旅馆的路上福尔摩斯说:“好了,华生,我们已查实了霍迪尼的出生地及出生日期。当他还在襁褓中就被父母带到美国,也许是非法带人,所以后来便声称自己在阿普顿出生。显然从未有人对此提出质疑,但令我担心的是如果此事泄露出去的话,其遗孀比阿特丽丝手中攥着的保险单便无效了。”
“那么你打算私下让她了解事实真相,还是公开此事。”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说:“听着,华生。我们无须说出此事,除非官方权威人员特地前来询问调查。接下来我们要去查明雇佣佐尔坦及其他人的幕后策划者是谁?
很可能是这帮人密谋杀害了霍迪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