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应该受过训练。这事通常由吉姆柯林斯或吉姆维克瑞去做。可不巧的是,那晚他俩都因患了流感而告假,换了位新手操作滑轮,这就是出错的缘故。”
福尔摩斯现在不仅仅只是感兴趣了,他继续询问道:“这位新手是何许人也,如何称呼?”
哈顿的答复似乎令他兴趣更浓,“哦,好像有人叫他佐尔坦,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其它名字。排练这个节目时,他好像拉得还不错,但正式演出时,他拉得太猛、操之过急了,新手初次登场都有这个毛病。”
“后来佐尔坦干什么了?”
“我无可奉告。他受不了哈里的严厉斥责,没过多久就甩手不干了。他是个东欧移民,他们这种人都是火爆脾气。”
“东欧移民……听起来你像是说他是匈牙利人,你能肯定吗?”
“我当然有把握,韦斯家族都是匈牙利人,即使我们都已加入了美国籍。”
后来,福尔摩斯问我对哈顿的看法如何。我说:“虽然他的文化程度不及他哥哥,但表达自己思想的方式与其兄长非常相似。很明显,他身材比霍迪尼要高一些,尽管他俩有点像,但仅仅是表面上的相像而已。”
福尔摩斯点头赞同道:“他俩之间的相像,似乎是来自母亲家族的遗传。你刚才仔细看过他那拿出来给我们的那本旧的家庭相册吗?”
“就当时有限的时间而论,可以说很仔细地翻阅了。我留意到这是个典型的关系融洽的移民家庭。”
“的确如此,你发现没有,这些兄弟、姐妹之间的长相是多么地相似,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霍迪尼!其他人都明显带有双亲的面貌特征,除了霍迪尼。华生,请认真观察,他很像其母亲,但与那位犹太拉比父亲却毫无共同之处。”
说毕,他随手打开一只小巧的公文包,取出一张霍迪尼幼年时代的小照,照片中的霍迪尼拘谨地位于父母之间。我审视良久不得不佩服他那犀[xī]利的目光,问道:
“福尔摩斯,你能从中推断出什么?”
他沉思片刻,给烟斗填满烟丝,然后才开口答道:“这个推测也许很无聊,他的五官甚至他的言谈举止都可能显示出他与其祖父母或曾祖父母更为相像。他或许是一个更远的亲戚的返祖型人物。”
比阿特丽丝霍迪尼的府邪位于派森大道67号,我们进去后发现里面凌乱不堪。
她最近刚从 113号大街搬到此地,那里曾是她与霍迪尼共同生活之处。屋里四处散放着柳板箱,成堆的书籍,硬纸板盒,以及一些魔术道具。她请我们谅解这种杂乱无章的场面。“我将尽快把这些废物都清理掉,有的东西可以捐给慈善机构,有的则卖掉,剩下的就白白扔掉。我和黛西打算永远地搬离纽约。我很想有个真正的家,我的家像个道具博物馆,我在这里住了有30多年了。”
她把一位名叫伯纳德恩斯特的先生介绍给我们,称他为“哈里的律师”。恩斯特先生衣冠楚楚,谢顶,蓄有修剪得很好的八字须,谈吐很有修养。当他私下获知福尔摩斯调查的真实动机后,感到大为惊异。
“天哪!我确信你能排除任何谋杀的想法,哈里是位敬神者,他总是与人为善,敬重妇女及长辈。他喜爱动物,崇拜自己的母亲。实际上他是个完美无瑕的天使,福尔摩斯先生,为什么会有人想伤害他呢?”
我发现福尔摩斯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巧妙地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及想法,“可不是嘛,恩斯特先生,我这样做只不过是让夫人安心。你能保证不会有人对他心存恶意。”
听到恩斯特把霍迪尼称为圣洁的天使。我不敢直视福尔摩斯的目光,我知道我们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同一个想法。接着恩斯特一口气说出十几个人的姓名,德皮埃尔、戈尔丁、切尔诺刻、克莱坡尼,大部分都是霍迪尼魔术方面的竞争对手,对霍迪尼一直怀恨在心;他们有的是名气很响的魔术师,有的则是无名小卒。其中有位名叫威尔逊的博士,是《狮身人面像》杂志的编辑,是典型的正人君子,对那些他认为是暴发户的新贵不持任何偏见。有位名叫克林顿伯吉斯的作家,很可能因一本书的合同与霍迪尼结怨。另外还有一些我们没听说过的名字,最后提到德意志帝国在战争爆发前夕对霍迪尼的仇视。
我们没有提及阿克米保险单上有关谋杀的条款,比阿特丽丝曾要求我们不要透露这一细节,即使在与她已故的丈夫的律师交谈中也不要泄露。
为了使调查工作顺利展开,比阿特丽丝特地又举办了一场晚宴,邀请了六至七位霍迪尼的生前好友及同事。她亲自下厨,烹饪了一道道美味佳肴;主菜是红烧肉。
她郑重其事地对在座的客人说:“我对哈里的思念之情无法表达,但人总得要活下去。能够吃到心爱的食物,能够为喜爱的人服务是件多么美妙的事!虽然哈里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但他的确受不了红烧肉。你们知道,我是个天主教徒,这也很合我的心意。”
席间,比阿特丽丝没有向客人透露我们此行的真实目的,而是这样介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