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布里莫尔谈起了他的高尔夫球以及他要参加的比赛。看他津津乐道的样子,我又想起了罗斯女士评论他的话:他是个高尔夫球疯子。
最后他说:“我不想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先生们。只要我离开布来克希斯,我的安全肯定没问题,那个神秘的凶手拿我也没办法。”
后来的几天里高尔夫球俱乐部里相安无事。快一个月的时候我等得不耐烦了,便决定去布来克希斯走一趟看个究竟。这时福尔摩斯已出外干别的事去了。
四月的天空晴朗无云,我走进高尔夫球场时不免有些失望。我打球只是个借口,实则是想观察周围的动静,但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此次我的对手与我的水平略为相当,他就是脸皮红通通的赫伯特罗宾逊。因他的体质不如我的好,所以最后以我取胜告终。
尔后我们退到酒吧里,罗宾逊对我说俱乐部没再发生恐怖事件,秘书长的生命也没再受到威胁。
“那个家伙压根就不在俱乐部露面了。”他没好气地说。“他一不在,就没人闹事了。”
但我发现其他会员对布里莫尔在联赛中取得的成功倍感鼓舞。布告栏上张贴着从《晨报》剪下来的剪报,布里莫尔的得分用红笔勾划出来。他似乎在两轮巡回赛中表现得很突出。
当时大多数锦标赛都采取穴数记分制,布里莫尔总体打得不错。报纸上称,他有望进入下个月在肯特郡三威治举行的比赛,甚至还有人说他能在缨菲尔德举行的公开锦标赛决赛上露面。
我走进罗斯女士的办公室,见她工作得得心应手,比我们上次见到她时气色好得多。她说自从布里莫尔出外比赛后,没再收到过匿名信,也没发生过任何谁被拦劫殴打的事情。还说布里莫尔有时也间或回来,自称在外地没遭到凶手的滋扰。罗斯说秘书长回来时除了高尔夫球简直没有别的话题。我以同情的眼光望着这位长着一双温柔灰眼睛的迷人妇人,说:“你跟他分手了未必不是件好事,亲爱的。我觉得他的兴趣太狭窄了,成不了一名好丈夫。”
说罢我便离开她来到厨房。勒布朗说秘书长不在俱乐部更好了,还说他对待女人的做法决得不到好下场。我让他说具体点,但他只是耸耸法国式的肩膀,不耐烦地哼卿了一声。
接着我又走人球场主管比文的小棚。他和厨子一样,因布里莫尔的不在而感到高兴和充满自信。
我跟他说开枪那天因没有发现凶手的脚印,或许凶手是个女人或身材矮小的人,他听后显得很兴奋,似乎意识到凶手是谁,但却不肯向我透露姓名。
我还见到了球童总管,他说对球童们—一做了调查,但没发现谁对秘书长曾使用过暴力。然而他对只在周末来打工的球童们把握不大。他们当中有的人一连几个礼拜也不露面,而且个别的还坐过监狱。主管说虽看不出谁对布里莫尔怀有怨愤,但为了钱当枪手的事个别人还是干得出来的。
我最后见到的人是埃德华福劳比舍尔。他比我们上次见面时和蔼开朗了许多。
他说凶手看来没有追随布里莫尔去外地,但愿秘书长返回布来克希斯后也不再发生不愉快的事件。福劳比舍尔高兴地邀请我打高尔夫球,于是我俩说好三周后一起较量一番。
后来的日于里,我从报纸上如饥似渴地追踪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的消息。他在萨塞克斯郡取得了小小的胜利。两周后他到了肯特郡的三威治,人人都说那是参加苏格兰公开赛的最后一场资格赛。
此间歇洛克福尔摩斯返回过贝克街,我向他叙说我在俱乐部遇到的情况时,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听了听,然后又前往西沼泽地去了。我决定只要布里莫尔能取得决赛权,我就周末坐火车去三威治,看他如何与乔治杰克逊进行较量。
我正打算去三威治的那天晚上,行程计划被无情地打乱了。我走在街上时买了份《星报》,上面醒目地写着:高尔夫球手在三三威治比赛时中弹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被人打死了。他的敌人肯定跟踪了他,趁他一心扑在比赛上时对他下了毒手。但当我匆匆读完标题下的报导时,才松了一口气,阿尔弗雷德其实没遇险。
被子弹击中的原来是赛场上最著名的了不起的乔治杰克逊。
我迅速收拾行囊,准备当时就出发奔赴三威治。我和哈德逊太太都不晓得福尔摩斯的下落,所以无法给他拍电报,将肯特郡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在三威治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赶到时天色已晚,因此只好留待次日再去找他。我晓得他们比赛的地点是在圣乔治俱乐部,于是翌日一早就朝那里赶去。
我朝俱乐部的主楼走去时,呼吸着清新凉爽的空气,它让我想起冬天其实刚刚过去不久。我从老远的距离就认出了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的身影,他正在主楼后的高尔夫球场上练球。即使发生了杰克逊被枪击的事件,他的表情仍是那么专注,我着实羡慕他如此献身高尔夫球的执著精神。但同时我又有点惧怕,因为他的行为中透露出某些近乎疯狂的非理智的东西,连福尔摩斯都同意我这一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