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我们将在这旅馆里吃这条可怜的鱼吧?”
我说:“不是这条就是别人钓的跟它一样的某一条。我们每天晚上都把钓到的鱼交给店主,这是传统。注意,特别大的或特别有趣的我们要留着交给标本师。”
听了这一切,福尔摩斯和格雷肖特彼此交换了一下厌恶的眼神。福尔摩斯说:
“我也宁愿吃饭之前没有看到要吃的东西,亲爱的格雷肖特。”
店主看到我钓的鱼非常高兴,但我想我查觉到他平时笑眯眯的脸上有一丝焦虑的神情。他体格魁伟,脸色红润,每天喝自酿的啤酒很可能使他变得更高大、更红润了。然而,不管焦虑不焦虑,他给我们做的饭菜——鱼、炸土豆配欧芹沙司还是一流的。随后又上了一道无疑是很悦目的板油布了,配有滚烫的蛋奶沙司与水果片。
他收拾了空盘子,端上了餐后白兰地,这时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拿出那只信封,对他说道:“老板,不知道我能不能请你把这只信封存放在夜间保险箱里。这样的话,我的脑子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店主面有难色,尴尬地说:“我要是能满足你的要求就好了,福尔摩斯先生。
但是,你看我的保险箱被盗了,门被强行撬开,现在根本无法使用。”
店主径直把我们带到酒吧后面他的办公室。他沮丧地指着那只门被撬开、锁也被撬坏的保险箱。
福尔摩斯咕哝道:“哎呀,真是笨手笨脚的。这么简单的保险箱要是一个聪明人来开的话,简直就像你我摆弄一座大摆钟那样容易。”
我问道:“被盗的金额很大吗,先生?”
店主回答说:“那是惟一值得庆幸的事,华生医生。生意的进款几个小时前才送到银行去,所以只损失了几英镑;昨晚的生意很清淡。”
我认为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举止有点谨慎,他说道:“不过,至少你用不着苦苦猜疑是你的职员或者——更糟糕的——是你的家人干的了。”
他面露喜色。“真的吗?怎么会这样,福尔摩斯先生?”
我的朋友说:“嗨,所有这些人肯定都知道钱在什么时候送银行,不是吗?你要找的是一个手脚笨拙的窃贼,也许只是一时冲动才干的。”
店主红着脸,装出恳求的表情,他问道:“福尔摩斯先生,我估计也许你是不愿意考虑……?”
歇洛克福尔摩斯有点生气。他用唐突的回答打断了店主的话。“先生,你的估计完全正确!”
当我们坐上爱丁堡至伦敦这趟著名的列车前往伦敦时,我又提起了那个店主和被盗的保险箱这个话题。从福尔摩斯拒绝调查以来,我是第一次提这件事。“福尔摩斯,你拒绝帮助我们的店主解决他的难题,是不是有点失礼呢?”
他放下手中的《泰晤士报》,气恼地望着我。“亲爱的.c华生,你答应带我到珀斯郡度假,尽管钓鱼不是我的爱好,但我完全可以享受那儿的宁静。这几天里你让我卷进了一个怪异的事件,涉及到一个古怪的魔术师、一个被当作魔术师火化掉的替身,还有一系列失踪的银行存款保险箱。更不用说还发现了一个从大瘟疫发生以来从未见过阳光的可怕的街区。如果一个被笨贼撬开的乡村旅馆的保险箱和被盗的一笔小钱再让我费神,这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吗?下次你再带我出去度钓鱼假时,请不要告诉别人到哪儿可以找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