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劳德挥手叫一名警察去看灯笼。他说:“我以前也想过,是不是一只明火灯笼惹的祸。”
透过烧毁的幕布,可以看到舞台的后墙边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堆烧得黑糊糊的金属条板,这以前是狮笼子。有人告诉我们,那个被烤焦的可怜的猛兽已从残骸中清了出去。
我们检查了另外几块残骸后,最后又回到了观众席。我们得知,爱德华莫斯爵士不管允许不允许已决定告辞了,而其他那些面露倦容的有关人员还坐在那儿。
第三章
在火灾中丧生的大多是大拉斐特剧团的主要演员。实际上,剧团的固定演员中只有一个迷人的金发女郎和一个黑高个男人幸存下来。当然,坐在他们旁边的还有其他几个人,比如说,剧院经理、乐队指挥,还有一位是一家日报——《爱丁堡通讯报》的记者。福尔摩斯在他们坐的正厅雅座前的过道一边走,一边向他们作自我介绍。然后,他开始对那个以艺名路易丝拉图尔而沾沾自喜的金发女郎进行盘问。
她承认那是她的艺名,还告诉我们说,她真名叫莉莉戴维斯。“不过,路易丝拉图尔这个名字听上去有法国味,你说呢,亲爱的?”
她说话带伦敦东部口音,但似乎又不是在伦敦士生土长的。福尔摩斯把她的出生地猜得准确无误:“你出生在格林威治吧,拉图尔小姐?”
她听了他的话感到很惊讶。“哎呀,实际上我是肯特郡人;不过,我出生在格林威治,并在那儿长到了八岁。后来,我们决定去伊登布里奇,那儿我们每年夏天都去,是去旅游!”
福尔摩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你的伦敦南部口音有点变味。格林威治出生的人讲话腔调,多少受了与当地居民来往很密切的水手的影响。但我承认,我刚才并没注意到你讲话时带有一点肯特郡那种软绵绵的口音。你是拉斐特剧团的演员,对吧?”
她点点头。她一笑那张化着浓妆、显得冷酷的脸马上变得温和起来。(我记得,她要是面部不化妆的话,看上去可能会好看多了。不过她确实长得不错。我看得出,借助舞台灯光,再加上一定的距离,她在观众眼中一定是相当漂亮。)
她说:“我是他的主要助手,那就是说,我在舞台上突然冒出来,他手一挥,我马上又消失了,亲爱的。”
福尔摩斯问道:“你参加狮子的那场戏了吗?”
她的态度立刻冷下来了。“没有,亲爱的。是波林扮演戏中的公主,她死了。
听着,凡对你破案有帮助的东西,你想了解什么,只要我知道我都告诉你,除非是涉及到他的秘密。关于这一点,我与他签过合同。他给我的薪水一直都不错,待我也很公平,所以我不能因为他离开人世了,就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说完,她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有点像戒备的样子。
福尔摩斯朝她笑了笑,态度还算和蔼。“亲爱的女士,在这一点上,我当然不会强人所难,尽管这些道具有哪些机关,演出时怎么用,对我破案也许很有帮助。
但不管怎么说,我并不是以官方的身份来调查此案的。所以,让我问问有关西格蒙德纽伯格本人的一点情况吧。通过询问其他人,我有个印象,这个人怪得很,你觉得怎么样?”
她戒备的神情一下放松了,接着大笑起来。“他有些小地方确实很可笑,但肯定还算不上是个怪人;其实他根本就不怪。”
我见缝插针,也问了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对他的狗那么着迷,你怎么解释?”
她朝前探了探身子,由于穿着低领连衣裙,显得有点袒胸露肩。她把脸凑到我跟前,压低嗓音说:“这是一种幌子,老兄。”
我正要问她幌子指的是什么,福尔摩斯估计到我要问这个问题,于是抢先说道:“啊,是啊,他是个杂耍艺人,我们懂你的意思。”
她转身对他说:“不错,那条狗是有几分演技。嗅,他特别喜爱那条狗,可当时谁不喜欢呢;那是一条可爱的小母狗。关于狗死了他也不活的这些说法只是——
怎么说呢——他看了狗的房间里的报纸上的故事后顺口说出来的,还有把狗的画像印在支票上等等都是随便说说的。”
格雷肖特这时插嘴了。他问道:“但是,拉图尔小姐,他的其它怪癣,比如说,他要男助手在街上碰到他时要向他敬礼,你又怎么解释呢?实际上,我本人就亲眼看到过好几次。”
她放声大笑。“是的,但你却没有看到,半小时以后,他就给了他们一个Oxford,说:‘谢谢,伙计们,跟我一起喝一杯吧”’格雷肖特感到迷惑不解,问道:“一个f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