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瞪了他一眼。“颈因可能是戴在另一条狗的脖子上的,换一下就行了。
我肯定大拉斐特的节目中还有别的狗。请注意,先生们,现在戴在这条死狗身上的颈圈已经调整过。它虽然很合身,但皮带上有一道印痕,表明几年来这个颈圈一直是一条更大的狗戴的。格雷肖特,还有没有别的狗也戴着嵌有宝石或仿宝石的颈圈?”
律师答道:“这样的狗有好几条,而且它们戴的颈圈都很华丽,但都不如贝蒂戴的颈圈值钱。不过,如果我们稍等片刻,你就有机会同切斯特舒尔茨谈谈这件事了。他奉命要把迈尔带来,就是另外的一条狗,它将在贝蒂的葬礼上担任主丧。”
我们知道舒尔茨先生负责照看所有的狗,见见他似乎很有必要。就在我们等候的时候,我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对整个这一幕的展开过程,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完全不感到意外。
狗的葬礼越来越临近了,当葬礼承办人及其雇员打开棺材把拉斐特的骨灰暂时先拿出来,他们发出一片啧啧声。他们解释说,即将举行的葬礼是为那条狗的。
“它主子的葬礼明天举行。到那时骨灰才会放回棺材里。”
在规定的时间前几分钟,舒尔茨带着迈尔来了;这是条很大的狗,脖子上缠着一条黑纱,颈圈一定掩在黑纱下面。承办人为贝蒂说了几句赞美之辞,说它如何如何对主子忠诚。舒尔茨给迈尔发了一个信号,这条狗就爬起来把前爪搭在棺材顶上。
当时我在纳闷福尔摩斯在仪式开始前,为什么不把他的疑问向舒尔茨提出来。
后来,答案不言自明了。果然,他轻声问这个又高又黑的美国人:“你为什么把两条狗的颈圈换了?”
舒尔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先生,你凭什么认为我干了这事?”
福尔摩斯麻利地把黑纱从这条大狗的脖子上解了下来。他转身对我和格雷肖特说:“你们看,这个颈圈被放长了,皮带上新打了一个洞,是为了这条大狗的粗脖子能戴得上。”
我们看到确实如此,从皮带的印痕还可看出平常系的位置。这个颈圈嵌有钻石,还有六个小银铃均匀地分布在钻石之间的光皮带上。戴在这条大狗的脖子上的是一个小颈圈,如果外面不是还缠着黑纱的话,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舒尔茨先生,麻烦你把颈圈解下来让我检查一下。”
福尔摩斯的这句话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命令。然而,这位高个男子却耸耸肩,说道:“如果你敢的话,就自己去解。”
这回轮到福尔摩斯耸肩了。他向狗靠过去,与此同时,舒尔茨显然给狗发了个信号。狗咆哮着站立起来,准备向福尔摩斯扑过去。不过,我知道,福尔摩斯对付狗是有一套办法的。当狗爪子扑向他肩膀时,他左手一伸,把狗的右爪子牢牢抓在手上,右手麻利地把颈圈从狗脖子上解了下来。他得意地把这花哨的皮环举得高高的。狗被吓呆了,拼命往后挣扎,福尔摩斯松开狗爪子,把它放了。“华生,这是从训练大猎犬的警察那儿学到的雕虫小技。动物的爪子如果被抓住的话,它就无法咬人了。这是一种本能反应。”
格雷肖特这位“常有理”问道:“我们要不要把颈圈换过来?”
福尔摩斯说:“不忙换,先仔细检查一下这个颈圈再说。贝蒂的尸体明天才火化,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给它戴上自己的颈圈。”
国旅馆的路上,我冒昧提出该不该对舒尔茨提起诉讼,而福尔摩斯摇了摇头。
“他仅仅把两条狗的颈圈换了一下,光凭这一点是很难指控他的。我认为他这块黑纱用得相当妙,因为,即使被戳穿,实际上也不能以企图偷窃钻石的罪名来起诉他。”
我们来到旅馆里福尔摩斯的房间,对这个颈圈进行更彻底的检查。他把颈圈放在床头柜上,指着圈上那些闪闪发光的钻石。“瞧,舒尔茨要想得到这些钻石的话,有些事他早就该做了;或许他不够精明,或是没有工具,或是没有时间。这些都是真品,他完全可以用黄石把它们换下来。我虽然不是行家,但连我也看得出这些钻石至少要值二十五万英镑。”
格雷肖特查了一下他随身带的文件,然后纠正说:“值七十五万英镑。”
我插嘴道:“这些小银玲一定也值不少钱吧。”
福尔摩斯咯咯一笑。“我不知道舒尔茨有没有考虑过这些银铃的价值。不过,亲爱的格雷肖特,它们甚至要比钻石贵重得多。”
我和律师都被他的这句话弄糊涂了。我们惊奇地望着福尔摩斯把颈圈摇了摇,小铃发出了叮当的响声。他问道:“是什么东酉使它们发出响声?”
我说:“每个铃里有一个小金属片,形状像小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