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桥中央接上了头,矮个男人把包裹交给了舒尔茨,然后把礼帽轻轻一提,就顺原路回去了。不过,我对他不再有兴趣了。
我急于想拦住舒尔茨,把他那个用纸包着的箱子夺过来。如果他拒绝交出来的话,我就会动用我的左轮手枪。当我大步向他走去时,舒尔茨开始撤退,向约河的对岸走去。我几乎就要扑了过去,但由于他突然跑了起来,我拖着破腿,无法追上他。冲上去逮捕他的希望眼巴巴地看着破灭了。我又原路返回,过了小桥,决定去找福尔摩斯,把事情的变化告诉他。
我错失了良机,没有能在舒尔茨正在接受那个保险箱时当场把他抓住;这肯定就是已故酉格蒙德纽伯格的财产。我不知道如何告诉福尔摩斯,才不至于使自己显得愚蠢或无能。或许我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这样的事情发生后,几乎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补救了。所以,当我看到舒尔茨带着狗又在我正接近的桥头出现时,你想我是多么吃惊!我意识到,他一定是从别的什么地方过了河,指望我沿着原来的方向继续追下去。不过,我没有时间破解他是如何折回的这个谜。
他看到我向他奔去,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继续逃跑。
再次追赶他时,我注意到那个纸包的箱子已不在他手上了,这真是把我气坏了。我边追边想,他是不是把它藏到什么地方,或者也许交给了他的同伙了。
我很快就要撵上他了,于是大声喊道:“站住,站住,舒尔茨!”我希望他能听到我的话;尽管他的腿很长,而我有一条腿是跛腿,但由于他开始时犹豫了一下,这样使得他未能把我们间的距离拉得很开。然而,这次又让他逃脱了。虽说大有可能出现这种结果,但他逃脱的方式却令人气恼。他拐了一个弯,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当我随后也拐过去时,他却无影无踪。那儿有好几条岔道他都可以走,我看我是倒了大霉,当时竟选错了道。
我自然从原路返回,又走了另一个岔道,但这些岔道都是些讨厌的蜿蜒小径,根本就看不出他往哪儿跑了。
在进退两难之际,我试图运用我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追踪目标的技巧。我借助于提灯来寻找人和狗的足迹,用这种方法终于找到了他走的那条岔道。我顺着他的足迹往前追,接着来到了一个路面整齐的大街,足迹又不见了,我当然没有放弃寻找狗或人的足迹。
我这种受挫的心情读者怎能完全体会呢?唉,如果你们能想到我看到他们交接包裹时的那种胜利的喜悦之情,也许就能体会到了。我曾经沾沾自喜地想,发现了这则启事几乎给我的侦探工作带来辉煌的结局。然而,在最后一刻,需要采取行动时我却败下阵来。
歇洛克福尔摩斯四肢又长又结实,他是有可能当场抓住舒尔茨的。不过,我当时找不到他,无法把我的这一发现告诉他;想到这一点,我就得到了一些宽慰。
当时我对自己说,作为将近花甲之年的跛着一条腿的前陆军军医,我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尽力了。
我一面拖着疲惫之躯慢慢地走回旅馆,一面考虑着夜间所发生的事情。后来,我想到应该把这些事情告诉福尔摩斯,越早越好,于是就加快了步伐。尽管他完全有理由责备我丢失了目标,但他对我晚上早些时候的推断肯定会赞赏的。
凌晨一点钟,不可能找到出租车,无奈我只好开始疲惫不堪的长途跋涉。当旅馆进入我的视线时,我的腿已经疼得非常厉害了。可当我看到舒尔茨带着狗和包裹走进我们住的地方时,不适之感马上烟消云散了。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是不是良心发现,决定要把箱子交给福尔摩斯呢?
我进入旅馆,正好看到舒尔茨的身影跟在顺着楼梯往上蹦的狗后面。我没有理会那个昏昏欲睡的看门人,冲了上去,就在他要进入福尔摩斯的房间时赶上了他。
狗显然已经进了房间。那家伙刚要关上门,我一跃冲了进去。里面没有福尔摩斯的影子,我只能猜想是舒尔茨已搞到了钥匙,因为他没有时间破门而人。
我喊道:“福尔摩斯在哪儿?你到这儿来干什么,舒尔茨?”
他说话声音粗哑,似乎患有喉疾。“华生医生,我想我早就看到了你,可我当时不能确定。”
我厉声说:“你很清楚我在追你,先生。不管你来这儿是什么动机,反正现在我已追上了你。麻烦你把箱子放到桌上,然后举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