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是一起非常诡秘的阴谋,要想把真画盗走,可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
你猜怎么着?就连你们老板的轻便双轮马车在临走的时候都被搜查了,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哩!他带来的其他演员也一样。别的来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他们带来的人也没人敢怀疑。照我看,这是家里人干的,史密斯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壮着胆子问道:“那幅画丢失的时候没有生意人在那里吧?”
“他们不会到那个地方去,琼尼斯先生,送货都送到这儿,那一段时间也没有施工队伍开进来,莱斯特雷德警官反正都检查过了,用不着我们操心。”
时间已经很晚了,尽管那是仆人们睡的地方,我和福尔摩斯也将就着躺下休息了。当然临睡前,我们免不了还要讨论一番今天的所见所闻。
“华生,据我看,盗贼换上赝品,带上真迹逃走只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你的意思是,我们首先要弄清楚盗贼是在什么时候,趁房内没人下手的?”
“正是。调查工作已经放松,这也很自然,我很想知道他们对此的反应,明天我必须和莱斯特雷德交换一下看法。”
第二天我们就见了面,但比我们估计的时候要早一些。那天早上,我和福尔摩斯在散步时,正巧碰上莱斯特雷德和他的副官。起初,这位警官并没有认出我们,当后来认出我们时,禁不住大笑起来,最后了解到我们乔装打扮的缘由,笑得更起劲了。
“福尔摩斯先生,不,史密斯先生,你又改行了。我就知道你和华生医生满脑子都是鬼点子,不好对付。怎么,现在又成了魔术师的搭档,真有意思!说正经的,你们怎么和戈尔丁搞到一起了?”
“职业的锻炼使我善于判断人的个性,在我看来,他为人正直,绝对可靠,”
福尔摩斯的回答一本正经。
我点头表示同意,但莱斯特雷德似乎有些疑虑。
“我没这么有把握,你知道他是个外国人,而且非常精明。你们不知道,这个家伙能够偷走我的手表,又人不知鬼不觉地还给我,你说这说明什么?”
“好了,莱斯特雷德,他毕竟是靠耍这个吃饭的嘛。J。N 马斯基林不也是一样的嘛,更不要提年轻的德瓦特了。”我在一旁插嘴道。
“你的分析可能是对的,但是,一个以表演骗人把戏为业的人在价值连城的名画丢失时恰巧在场,难道你认为这仅仅是一种偶然吗?”莱斯特雷德答道。
“你不怀疑其他人?譬[pì]如,戈尔丁带的那伙人?”福尔摩斯在一旁提示道。
“当然,那些人我也盘问过,那两个头脑简单的美国女孩子没这本事,干不出风险这么大的买卖,除非……”说着,他放低了声音,“除非受人指使,在她们老板的精心策划下,才有可能。”
“弗朗西斯太太呢?”
“你是说那个法国女人?我看不会是她。如果是她干的,那肯定不是直接弄走的,因为进来时所有艺人的行李都经过了检查,尽管他们自己未必知道。在他们离开桑德瑞汉姆官时,还要检查一次。而且,那时已经发现失窃,当时我也在场。”
“那么,国王陛下的客人和随行人员呢?”
“任何可能性都要考虑进去,但这些贵族老爷和太太们不大可能干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至于那些随行人员嘛,他们不愁吃穿,不缺钱花,生活得同他们的主子一样,过着豪华奢侈的生活,你想他们会干出这事儿吗?不过,还是我刚才那句话,任何可能性都要考虑进去。”
莱斯特雷德同我们一起在仆人食堂共进早餐,但已没有了昨晚进餐时的那种轻松、愉快的气氛。首先,莱斯特雷德警官的出现给人们带来一种压抑、沉闷的气氛;再者,我们只能以史密斯和琼尼斯的身份同莱斯特雷德进行交谈,这给我们的谈话带来很大的不便。
沃尔辛厄姆像伺候皇族人员一样招待我们,但他自己当然要比在皇族人员在场时轻松自在一些。
莱斯特雷德问他:“该到的人都到齐了吗,沃尔辛厄姆先生?”
“是的,警官先生,除了那些德国人之外。你知道谁会陪同德国皇帝陛下前来吗?”
他压低了嗓音,似乎德国皇帝的到来仍然是个秘密,但其实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最后,德国人终于露面了。我们看到的是三个随行人员,两个男的和一个中年妇女。三个人的表情都很呆板,僵硬地坐在桌旁,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招待他们的饭菜同我们先前享用的一样,但他们好像并没有多大兴致。可我经不住诱惑,大口品尝大盘装的香肠、鸡蛋、熏肉、奶油鱼蛋饭,以致于吐司、果酱上来时,我已经吃不下了。这倒不是说哈德逊太太做的饭菜不好,实际上,她总能够备足一桌酒菜,让我觉得自己被款待得像个国王,当然,这指的是内心感受。
“这些随行人员对于德国皇帝和皇后来说,是不是太少了?”我压低嗓音,轻轻地对沃尔辛厄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