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米莉问道。
“大概是个教堂的墓室。”
“你是说这里会有死人?”
我环顾了一下放置室内中央的巨大石棺和搁在角落里的小型石棺。
“这些石棺里很可能还放着尸体,”我答道,“但这个地方好像不曾有人来过,因为树丛遮掩得很严密,恐怕人们早已把它遗忘了。我们大概是半个世纪多以来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看到到处都挂满了密密的蛛网或生有苔藓,我不由得这样猜想。
但米莉好像有不同的看法:“肯定有个女人最近来过,并把伞遗忘在这里。”
她指着一把斜靠在墙角里的伞提醒我。
“这把伞明显是男人用的。”我答道。
“男人会穿女人的鞋吗?”我原本以为米莉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不想她竟然表现出如此非凡的观察力。
我朝她指的方向望去,发现苔藓和长期积下来的灰尘上确有脚印,而且肯定是女人留下的,尽管看上去大了一点。
我们想顺原路返回,寻找一下女人的脚印,但一无所获。米莉却有了重大发现:是同一双鞋踩出的两对脚印,但走向相反的方向,而且被树叶和泥土掩盖着。我心中盘算着以后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把米莉介绍给福尔摩斯。
四周没人,我们开始朝桑德瑞汉姆宫方向返回,并与福尔摩斯他们汇合。路上我设法和福尔摩斯一齐加快脚步,走在两个女孩前面。
“多莉是不是问了你一些刁钻的问题,福尔摩斯?”
“问了一两个,譬[pì]如我们俩的关系,我们原来在哪里工作。”
“多莉也问了这些问题。我告诉她我们俩都曾是医学院的学生但考试老不及格。”
“我跟多莉说你是个很不成功的兽医,我给一个出版商跑腿!”
我想这下可完了,但愿两个姑娘别旧话重提。接着,我把刚才如何发现伞和女人6 号靴子脚印的事告诉了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对我讲的一切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说道:“亲爱的华生,你快变成大侦探了!”
我正想告诉他是米莉发现这一切的,但考虑到如果现在说出来可能会把问题弄复杂,所以,暂时还是不说的好。
这将是我们在桑德瑞汉姆宫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可我刚躺下不久,就被福尔摩斯推醒了。他已经全部穿戴好了,只是去掉了史密斯的伪装。
他朝我嘘了一声:“游戏已经开始了,华生。去看看白天你们在墓室发现的那些东西吧,现在正是时候!”
三、墓室之迷
我引着福尔摩斯朝被树丛遮掩着的墓室走去,借着他手提灯笼的灯光,我们仔细察看了外面的那些足迹,尽管曾加以掩盖过,但仍然依稀可辨:它们分别指向两个方向,一个朝里,一个往外。旁边是我和米莉留下的脚印,福尔摩斯用土和腐烂的树叶重新把这些脚印覆盖上,他做得非常有专业水准,我只能自叹不如。
“我们离开时,脚印也要掩盖起来。”福尔摩斯嘱咐我。
走进墓室,见到昏暗的灯光投射在室内光秃秃的石墙上,形成各种诡谲怪异的影子,我的心收紧了。
见到那把伞仍然斜靠在墙角里,我松了口气。可福尔摩斯对石棺表现出更大的兴趣,他用手指了指边缘生满着苔薛的巨大石棺盖,说道:“从这里的自然状态来看,我估计从1864年起它就没有被打开过。”
我吃了一惊,尽管熟悉他的推断方法,但弄不清楚他怎样推算出这么精确的时间。我笑着把自己的疑惑跟福尔摩斯说了。
“借助放大镜,我看清楚了埋葬的时间;从石棺边沿来看,这四十年里不像有任何移动的迹象。墓主的妻子肯定也安葬在这其中的一个小石棺里。”
福尔摩斯把注意力转移到一个石棺上的铭文上。
“哦,她比他多活了十年。这家族的姓是巴腾波格,很可能是国王陛下的一个远亲。”
“你凭什么作出这一推断?”
“如果是近亲,这个墓室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隐蔽。由此,我还能推断出巴腾波格不但是个远亲,而且还是个令陛下难堪的穷鬼。”
和以往一样,福尔摩斯故意装作没有注意到那把伞,想以此来试探一下我的耐心,当然,我认为这把伞大有文章。他开始慢条斯理地向我介绍墓室的建造风格和历史背景知识。最后,才谈及到那把伞——我认为这才是我们今晚此行的首要目的。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把女式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