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的这段路上有几只钟,陛下?”
国王有点迷惑不解,仔细想了想后,答道:“我想大概是七只吧。”
“没错儿,那走其他路线你能看到几只钟呢?”
国王在回答之前,又非常认真地想了想,答道:“一条路上有两只,另一条路上有一只,还有两条路线上一只都没有,另外的路线上都各有两只,我走的那条路线上有比其他路线多得多的钟。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福尔摩斯像只柴郡猫一样,笑眯眯地说了一些使我们更摸不着头脑的话,“这间屋子里,有一只特别大的大钟,正好在国王陛下的对面,钟上的刻度盘非常清晰。”
“对,这只大钟是英国军队征服般尼普尔地区以后,那个省的农民为了感恩进贡给太后的。福尔摩斯,你真的把我给弄糊涂了。”
福尔摩斯笑得像哑剧里面的魔王一样,“陛下,你看看几点钟了?”
国王望了望他眼前的这只大钟,答道:“九点过五分。”
“这只钟走时准吗?”
“当然,我可以给你对一下,如果你……”
国王习惯地把手伸进马甲口袋,去取怀表,却没有找到。他摸了一会儿,说道:“哎哟,我没有带怀表,我派自己的贴身男仆去取!我得好好地训训他,怎么把我的怀表给忘了!”
我逐渐明白了福尔摩斯推理的思路了。最后,福尔摩斯和盘托出了他的见解。
“陛下,我早就注意到你没带怀表了,与生俱有的观察力使我注意到你有个习惯,那就是你经常看你的怀表。我还注意到,如果屋里有只特别显眼的钟,你总喜欢膘它一眼。”
国王点了点头:“这总比从衣袋里往外掏东西方便呀,这和你所说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你选择哪条路线去餐厅,都得花六分钟左右时间。如果没有钟的话,出于习惯,你至少要看表两次。但如果走一条有许多钟的路线,你就根本用不着看表了。”
国王对福尔摩斯的推理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千真万确!你说的太对了,福尔摩斯,坐在这儿,我根本不会注意自己没有带表,因为我座位的对面就悬挂着一只大钟!你仅仅从我没有带表这一点就都推断出这一切,真了不起!”
我当时没有吭声,但心里暗想这可是我所知道的推理中最精彩的一个了。
我暗暗地想,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做出如此精彩的推理呢?尤其是如我确信的那样,整个事件如同闪电般地在福尔摩斯的脑子里呈现出来。为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原来的想法来研究事件的起因。除了福尔摩斯先生之外,还有谁能做得到呢?或许米克罗福特能做到。的确,米克罗福特本来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他太懒惰了,不肯去做那些跑腿的辛苦活儿,而这些正是福尔摩斯需要储存到他神奇的头脑中去的东西。
国王派去取他的怀表的贴身男仆返回后,我在旁边听到了国王对他说的话:
“史密瑟斯,我本来想打发你走,转念一想觉得这样有点太过分了,我又想好好训斥你一顿,但现在也不想训你了。因为福尔摩斯饭后给我们讲了个这么精彩的推理故事,你也有一定的功劳嘛!”
果然,从那以后,经常有人请国王讲一讲福尔摩斯和那块怀表的故事。
六、奖赏
我没有想到福尔摩斯身体竟然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其实,在我们离开桑德瑞汉姆宫之前,他已经恢复如初了。我估计大多数的人在一个隐蔽墓室的石棺里被关上几天,肯定会精神错乱的,但福尔摩斯意志坚强得简直可以和关他的石棺相比。
我们回到贝克大街又有几个小时,感觉好像从未离开过这里一样,接待了几个来访的客人,他们听说了福尔摩斯的惊险遭遇,特地来表示慰问,其中包括霍勒斯。
戈尔丁,他首先对把我们拖人这个案子表示歉意。
一些报纸作了耸人听闻的报道,有的竟然把找到丢失的伦布兰特名画的功劳记在戈尔丁的功劳簿上。
戈尔丁先生对此表示歉意:“这可不是我对这些家伙说的,他们总是怎么高兴就怎么写。我对他们讲的可比这精彩得多,我跟他们说你的眼睛能看穿砖墙,我的经理为了能在英国最好的杂耍剧场作巡回演出,非常希望能够与你结识。”
“戈尔丁,不论是我,还是华生医生都对表演不感兴趣。”
魔术师这时打出了他的王牌:“难道你就不想到美国走一遭,在美国的各大杂耍剧场亮亮相?到那时候,没准儿你们可就成了百老汇的大明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