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他,确实是这样,如果我们去得晚一些,他可能再也苏醒不过来了。福尔摩斯为了让我看到他恢复得有多么快,故意用一种不满的语气说道:“你早就有墓石苔藓这个线索,华生,为什么你就没有想到就近检查一下呢?尽管你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你毕竟以前看到了它呀!”
“福尔摩斯,尽管我们走错了方向,但哈德逊太太讲述的苦藓常识最后还是使我们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正确途径。”在这一点上,我只得承认是哈德逊太太的功劳。
福尔摩斯大笑起来,一哼,看看你们这两个大侦探!还要靠一个老太太来指点迷津。不过,我早就注意到了,她可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他的眼里闪烁着一种抑制不住的愉悦,继续说道:“她本来可以作为一个出色的助手来帮我破案,华生,要不是我们遇到一起,她没准儿就会成为给我写传记的作家了!那样的话,我就会把她带到巴斯克维尔厅或者其他我们俩不能不去的地方。”
尽管我讨厌他略带挖苦味道的幽默,但一想到这个体态肥胖的老太太,戴着防尘帽,穿着主妇围裙,挥舞着我那把左轮手枪的形象就忍不住发笑。
还不到二十个小时,福尔摩斯就恢复体力了,简直没人相信他刚刚经历过一场九死一生的劫难。
一听说福尔摩斯已经恢复了健康,国王便亲自来到了他的床前,先说了一些感谢和鼓励的话,然后问道:“福尔摩斯,感到好些吗?”
靠在床上的福尔摩斯尽可能恭敬地点了点头,向国王表明出他已经完全康复了。
“陛下,明天我就可以起来自己走动了。能为陛下效力,我感到非常荣幸但我要向陛下请罪,因为我成了别人亵读陛下亲戚的陵寝的工具。”
国王大胡子脸上露出诡秘的表情,他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放低嗓音说道:“他可能曾是我的一个亲戚,但我们并不怎么提到他了。他的墓室已被野草掩没了,实际上,连同人一起也在我们的记忆中消失了!所以,别把这些当回事儿,福尔摩斯。
但真正让我放心不下的倒不是那些所谓的远亲,而是现在的亲戚。威利是我的表弟;普鲁士国王,奥匈帝国的皇帝,他这个人一直很傲慢,简直是我的眼中钉,但是过去为了我母亲,一直同他保持着友善的关系。母亲总是对他念念不忘,在我幼年和青年的时候,她总在我耳边讲威利长、威利短的,要我以他为榜样。现在母亲已经过世,我再也不能忍受他的指手划脚了。我发现我们之间只有一个共同嗜好,那就是都爱着魔术表演。本来,我想让他分享观看戈尔丁表演的乐趣,谁知这竟给了他一个盗窃名画的机会。那个可恶的法国女人也成了他的帮凶,但我不怪那个法国人。英法之间的盟约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但对德国人就不能持相同的态度了。这一事件的严重性足以使我考虑要求政府对德宣战!”
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意外的是,福尔摩斯竟然下床了,他似乎恢复得相当好。
“陛下,我在你的面前只是一介卑微的臣民,”他穿上晨衣,站在国王面前说道。
听到福尔摩斯自称为“一介卑微的臣民”,我差一点笑出声来。如果说他是“卑微”的,那还有谁不是“卑微”的呢?
“但我必须向陛下说明,一旦英德两国爆发战争,这对于双方都是一场灾难。”
福尔摩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国王皱了皱眉,对福尔摩斯的话难以理解,于是说道:“我的朋友,你不会是对我们的武装力量缺乏信心吧,战火一旦燃起来,我们英国海军一定会彻底打败德国佬!”
福尔摩斯平静地答道:“你的武装力量毫无疑问都是精锐之师,但他们都分散在世界各地。一旦打起来,在欧洲必将是一场恶战,而你害怕丢失殖民地,又不敢把军队全部调回。”
“这就要看法国人了,他们.c有一支庞大的军队足以控制欧洲的局势。”
福尔摩斯耸耸肩,亮出了他的最后一张牌:“德国人为了这场战争已经准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