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海德止住了机器人的活动。
“不,首先值得推崇的应该是埃默森,因为他似乎受到了监察官布利古斯的特别信任。要不然,昨晚他是不会被应召出席华盛顿紧急会议的。不管怎样,斯科特老兄,我可以在五个父亲的成员中殿后,因为华盛顿方面好象已经不信任我了。”
海德摆弄着机器人的钢制骨胳,补充说:“说不定华盛顿认为我不堪重用了,因为近来得悉苏俄也正在制造与此相似的机器人。”
“海德,”埃利奥特说,“对于这个猜测,你未免失之轻率了。凭什么说怀疑你呢?谁也不会这样傻。而且我知道,为什么华盛顿没有召见你、却让埃默森去的内情。今天一早,他临行前曾给我打过电话,说自从图纸被盗之后,他神经非常紧张,于是结布利古斯写了一封信要求调换工作。因此,他一定是为这件事才被召去华盛顿。”
“别开玩笑啦!”斯科特嚷道,“假如埃默森当真写过这种信,准是神经出了毛病。”
“的确是这样,”拉姆用指头梳理着乱蓬蓬的头发,对海德嘲讽说,“如果埃默森脱离研究组,海德,到那时他尽可以用纯力学的方法去试制威廉。不过,若是如此,即使用录音机去讲话,那也无法使他具备视听功能。”
斯科特仿佛嗔怪拉姆似地说:“这样非难海德的工作很不恰当。在力学方面,他与你同样是第一流的专家。不应该损害研究班子共同的工作。至于埃默森的那封信,待他回来,直接询问他本人更好。”
埃利奥特此刻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望着地板,正在凝眸出神。
“在今晨九点以前,我确实跟埃默森通过电话——我觉得话筒里的确是他的声音……”
埃利奥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接着说:“现在回想起来,仿佛那声音不大一样。对!我明白了!埃默森的R音发不出来,可电话声中的R音却清清楚楚。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名堂!”
斯科特刚要答腔,拉姆抢着说:“当然啦!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那家伙不是埃默森。”
“那会是谁呢?”斯科特看了看海德。海德却忽然转向一旁,唤来三个技术员,然后向拉姆等人招呼说:“你们也暂停一下,帮个忙。”
随即,海德动手把机器人匆忙地搬回支架。
开始搬动机器人的时候,海德趁其中一个法术员不注息,暗中向拉姆等人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斯科特和拉姆似乎顿时领悟了什么。埃利奥特虽然面露困惑不解的神情,却仍然保持缄默。只花了几分钟的工夫,机能人就被扶回到支架上,可在这期间谁也没有开口。
埃利奥特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海德竟会让他们去帮忙。因为海德历来墨守成规,凡是自己负责的项目,总是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旁,从不让局外人插手。况且就在刚才,他还同拉姆等人一个劲地辩论不休呢。
甚至当拉姆把一根纤细的电线连接到机器人的左膝上时,他也沉默不语。埃利奥特满以为海德对这个唐突的举动会发火,然而海德却出乎意料地对拉姆点点头,那神情好象是默许似的。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黑发技术员把一个小扳手掉落到地上了。虽然别人没有察觉,却被埃利奥特发现了。年青人赶紧蹲下身拾扳手,同时偷偷地碰了碰另一个伙伴的脚跟。那个同伙立即瞟着拉姆的手。拉姆还在摆弄机器人的左膝。
“行了。”机器人被扶正到支架之后,海德向三个技术员说,“你们可以休息了,有事再叫你们。”
等他们三人出去后,诲德对拉姆说:“谢谢你马上领会了我的意思。我觉得早就应该中止有关埃默森的谈话了。全部内情都被那三个人听去了。”
“别担心,海德。”斯科特说,“您的技术人员是完全可以信赖的;何况我们并没涉及其它重要事情。”
“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拉姆摇着头说,“我听了埃利奥特讲的情况,总感到埃默森是因为害怕间谍而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请回想一下,他说首先接到了布利古斯的通知,然后告诉海德,随即打电话给埃利奥特……”
“且慢,”埃利奥特止住拉姆说,“究竟是谁给我打电话,目前还搞不清楚。可是,那确实不是埃默森的声音。”
“漏洞就出在这里。”拉姆急不可耐地插嘴,“埃默森—定是嘱托他的一个朋友代打电话的。而且我想他不会启程去华盛顿,而是藏匿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担心会在自己身上发生纠葛。”
“拉姆,推理小说你看得太多了。”斯科特对拉姆的话不屑置辩地反驳说,“在这样的研究所里,根本不必担心会遭到外国间谍的暗算!”
“这不是暗算,而是收买!”海德说,“众所周知,间谍从我们的保险柜里巧妙地取出图纸拍成胶卷。说不定,这个窃贼就是我们研究所里被间谍收买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