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萨姆欣然接受了这份差事,而且以《机器可以m取代人吗?》为题,连续发了三次稿。
康诺甘刚收到稿件就马上代朋友支付了稿酬。他的朋友还通过康诺甘传话说,他对这类稿件极有兴趣。后来,传出了在下次世界博览会上将展出机器人的消息。总编辑又传话说,为了证实这种传说的可靠性,愿出一百美元作为提供消息的酬答。还说这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癖好,不在报纸上公开发表,所以不必担心……
木萨姆没有答应这一要求。于是,康诺甘第二天便拿来三百美元,还说定事后再付三百美元。
本萨姆见财眼开,钱迷心窍,泄露了情报。从此,他就陷入泥淖,跌进任凭康诺甘这个恶棍态意摆布的苦难深渊。
以后,康诺甘愈发骄横放纵,甚至恬不知耻地提出了这种狂妄的苛求:“我知道你参予了机器人制造班子的工作。我想,为了我,你不会拒绝提供一点方便。你只要回想一下我的朋友格守诺言,不公开发表你那篇稿子的事就足够了。我的朋友很想了解机器人电脑研究的进展情况。当然,这仅仅是他的业余嗜好。为此,你要负责引路,使他能够进入研究所。明天早晨,你必须把方案写好交给我,否则,我的朋友也许不肯再维护同你之间的君子协定了。这其中的含意,你是明白的。”
本萨姆果真为康诺甘的朋友提供了“一点方便”。因为除此之外,他无路可走。他们一开口就以发表那篇稿件作口实,威胁本萨姆。这样,本萨姆再也无法逃脱这两个人的魔掌了。
落入圈套的人,不仅他一个,连同事马洛也没能幸免。康诺甘采取同样的手段,把他也收买了。
假若始终蒙在鼓里还可聊以自慰,但当他听说马洛跟自己一样都为同一个雇主效劳时,本萨姆吓得全身发抖。那天,他用跌落在地的扳手去磕碰马洛的脚跟,就是胆战心惊的怯懦表现。当时,他以无声的语言提醒马洛:“喂,注意!拉姆正在摆弄机器人的左膝!这家伙会立即发现那个螺校拧得过紧!”
然而他多虑了。拉姆什么也没发现。可笑的是,自作聪明的本萨姆却弄巧成拙,这个冒失的举动反例成为他身陷囹圄的祸根。
本萨姆毛骨悚然,全身战栗。他爬起身来,在这窄小的单人牢房里惆怅徘徊。他仿佛觉得他那河畔小屋、百花吐芳的幽静庭院、爱妻娇子……此刻都象幻景一般模糊迷离。虽说他被捕入狱才不过两天。
在这个鬼地方,假如再呆上一年,情形又会怎样呢?或许要被囚禁两年或五年。出狱之后,还能重新开始新生活吗?为什么当那家伙第二次提出无理要求时不干脆拒绝他呢?是的,眼睛让金钱蒙住、利令智昏了。
就这样,他亦步亦趋地陷入泥沼之中,可是,即使事情恶化到这种程度,他仍有呼救的余地。但因恐怖和懦弱,他轻易地放弃了呼救的机会,事到如今,依然象个胆小鬼,没有勇气坦白自己的罪行。不过,再想回头,恐怕已经太迟了。
他们可能会追问贝蒂有关她丈夫近来收入的细节。那么贝蒂实说了吗?
“我丈夫说,因为投稿,他得到了许多稿酬,有时甚至多达几百美元。”
然而他们绝不会相信,就象逼问自己那样,也会一连几个钟头去讯问贝蒂。贝蒂可是个纤弱的女人。
本萨姆陡然站住,转身撞击着牢房的铁栏杆,狂喊起来:“我什么都坦白,把我带到林顿督察官那里去!开门!给我开门!我妻子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妻子无罪,她没有罪过!”
波德尔恶梦缠身,在床上痛苦地挣社,他大叫一声惊醒了。
“怎么啦,波德尔?”他的妻子娜佳翻身坐起,惶惑不解地问,“你梦到什么了,发出这么响的喊声,仿佛被戳了一刀似的。邻居都会让你惊动啦!”
波德尔狼狈地揪着头发。
“住嘴!蠢货!就算老子做了恶梦,可与邻居有什么相干!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从白天起我就净琢磨这件事,真后悔没能向上级早点说清楚。”
波德尔用拳头擦拭着泪水,嗓音郁闷地说。
“不过,假如上司知道我干了一件什么样的傻事,一定会把我撵走。”
娜佳吓得心里“噗咚”一声,连忙跳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波德尔?难道你在工作时间违禁喝了酒?要不是撞车了?”
“若是这些小事就好办了。”波德尔嘲嚷着,“我中了别人的圈套,难以自拔了!那个该死的山姆大权!”
“唉呀,那个美国人是怎么回事?”娜佳惊讶地问,“美国人可野蛮哪!口袋里都装着手枪。你认识那个人吗?”
“你胡说些什么!”波德尔忍不住大发雷霆,“你只是看了几部强盗影片就深信美国人都是那副模样。可美国人是跟我们一样的人。不过我讲的是个象老狐狸一样狡猾的家伙。我只跟他交谈过一次,那是在等主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