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好象想起了什么似地大声叫嚷:“被掏走了!没错,是被掏走了!八点钟前,上班途中,我在楼梯上迎面撞到了一个家伙。他差点摔倒,于是就抓住了我。图纸一定是让那个无赖偷去了!”
“这家伙其卑鄙!”
总工程师海德象个被击中下巴的拳击手,遗憾地抚摸着下腭。
“俄国佬!”斯科特懊丧地嘟哝着。
“海德,能不能结我们配备更可靠些的保卫?昨晚在回家的路上,就有一个二流子跳到我的车前。他准是想让我停车,打算偷到点什么东西。”拉姆说。
埃利英特没有理睬拉姆那谅惶失措的神态,对埃默森说:“算了,别管那张丢失的图纸了。现在我想,让威廉学会弹钢琴怎么样?俄国人喜欢音乐。他们也会中意的。即使是俄园人本性也肯定是善良的。”
“用不着给俄国人脸上贴金!”埃默森大发雷霆,“我一想到那张图纸被窃,肺部气炸了。我讨厌死那帮俄国佬!”
“发脾气可就不能冷静思考问题喽。”坡利奥特轻声规劝此 “嗯,威廉弹钢琴这或许是个好点子。再考虑一下,让威廉唱歌吧?”
四、女性机器人
司机波德尔沙恰里奇驾着一辆灰色小卧车沿着莫斯科郊区坎坷不平的公路向技木厅所在地驶去。每当车子遇到坑洼时,波德尔就望望车内的后视镜。技术厅的官长佩拜尔萨切夫正把学者似的光溜溜的脑袋垂在胸前打盹。波德尔放宽了心。想到主人这几天来夜以继日地工作,他实在不愿意因车子颠簸而打扰主人的睡梦。
波德尔回想起那天晚上,佩拜尔在机关里给他看的那张设计图,立刻绷紧了大方脸。那图上画的好象是个人有一双笨拙的手,瞪看一对大眼睛。
“你喜欢吗,波德尔?”那时,佩拜尔顺口问了一句,“这个女人够漂亮吧?给她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波德尔难以置信地反问:“这到底是个什么动物?”
佩拜尔哈哈大笑着起图纸收到抽屉里。
打那似后又过了几个星期,有一天,佩拜尔在车里突然问波德尔:“波德尔,你给我当司机有多久了?”
“在您荣任第四兵团技术大校那天,也就是从一九四四年八月四日开始给您开车的。”
“那,你愿意永远这样继续下去吗?”
“我愿意为您效劳,直到我上了年纪,再也握不住方向盘。”
“好!不过,你要讲老实话,你什么时候向谁讲起过我给你看的那张图纸没有?比如,你的妻子,或是孩子?”
“对不起。在这件事以前,莫非您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吧?”
“没有,波德尔。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弄不明白。虽然我确信,不论是你或是组内的其他同事,都不会向外界泄露,可是,美国却已经探听到了我们正在研制机器人的内情。昨天,综合计划部部长乌留宾同志曾打电话告诫我要提防间谍,说在我们当中,好象有人向美国间谍透露了情报。听他的口气,仿佛是责怪我的过失。”
这时,对面有一辆大卡车驶来。卡车司机好象喝醉了酒。汽车一路左右摇摆、七歪八扭地开过来。他是在避开路面凹凸不平的坑洼吗?不,这没道理。因为这么沉重的货车,根本就不在乎那种小坑浅洼。
卡车笔直地迎面疾驰而来。波德尔猛地转动方向盘,紧贴着卡车错了过去。由于愤怒和紧张,波待尔凶狠地咒骂着那个家伙,又把车开回到原先那条车道的路面上。
波德尔瞅了瞅后视镜,只见佩拜尔笔挺地坐在后面的车座上扬起白色的眉毛,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真没办法。”波德尔辩白说,“一辆卡车向这边冲过来……混蛋,准是喝醉了!要不——”
波德尔忽然悟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要不就是间谍吧?您的皮包里装着重要文件吗?要不要去追退上那辆卡车?”
佩拜尔茫然地注视了波德尔一会,然后不耐烦地说:“我说过,我在思考问题时,不准打扰我。我的皮包——当然装有重要文件喽。”他忍不住噗哧笑了起来,“这宝贵文件是来自美国的。不过,多亏你刚才的叫嚷,倒启发我有了好主意。我们研制的机器人,它的大脑装置必须具备思维能力而不受任何感情冲动的影响。如果研制成功,我们就将超过美国!喂,到那时,世界博览会上的最佳明星将不是美国的威廉,而是我们的娜塔莎啦!”
波德尔向后视镜瞥了一眼;佩拜尔竖着食指,看神态,仿佛是在跟看不见的人对话。
“根据他们那张图纸,美国显然并不打算制造一个感觉迟钝的威廉。所以,只要提出一个腻胃的问题,就足以使他发窘。这大概不难办到。若是如此,威廉的电脑就会因强烈刺激而过度紧张,就可能发火,就必然做出不体面的粗鲁举止。为此,美国将会受到世界的谴责。而我们的娜塔莎与他相反,将能冷静而合乎情理地回答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