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琴科嗫嚅着准备向卡巴林解释什么。
这时斯瓦洛夫却抢先开了腔:“我们正在议论,不管哪一个美国人也不可能赋予威廉以超人的功能。凡事总有个限度嘛。即使是威廉,他也不可能具备测心术。”
“测心术?”佩拜尔叫喊起来。
“这可是一个绝妙的好点子。卡巴林,你觉得怎么样?还有你,杰尔马科夫,能火速赶创出这种装置吗?”
卡巴林坐正身子,望着杰尔马科夫。
杰尔马科夫竖起铅笔,凝视著天花板,毫无热情也回答:“什么测心术,我才不欣赏呢。总是造出这种机器人,倒不如把它填进混凝土里才好!如不这样,战争就可能爆发。”
佩拜尔按捺不住,冲口责备说:“我不愿听这种丧气话。我想知道的是,能否制造出这种装置。”
杰尔马科夫长叹一声:“当然不行。说得乐观些,充其量不过可以揣测对方无意识流露出来的想法而已。”
“妙!妙!”佩拜尔兴奋得手舞足蹈,“美国人肯定不会想到这个绝招。嗯,火速着手设计吧!”
“且慢!”卡巴林扯开喉咙大叫起来,“动手之前,还必须请杰尔马科夫回答一个问题:完成设计图需要多少时间?”
“恐怕要三、四个星期吧。”杰尔马科夫毫不迟疑地当即答复。
“这太长啦!”佩拜尔不满地埋怨道,“完成娜塔莎的时间,至多还有三个星期。要知道世界博览会下个月就要揭幕了。”
“那只好放弃这个计划了。”卡巴林说。
“放弃?说得倒轻巧!假如美国的机器人胜过娜塔莎,后果会怎么样?西方各国的记者将会立即报道出去。到那时,党的总书记将以无能为理由,不仅撤销管辖此项工作的部长的职务,而且新任部长也会把我解职。”
他擦着脑门上的虚汗,又补充说:“作为研究所的首脑,我将名誉扫地……”
“不过,没有谁能顶替得了您啊,”卡巴林说,“因为您在这个领域是国际公认的权威。即使说我们的谍报机关玩忽职守,那也怪罪不到您的头上!”
“这是什么意思?”
佩拜尔满是皱纹的面部在抽搐着。
卡巴林盯着杰尔马科夫解释说:“杰尔马科夫之所以说需要四个星期是有其原因的。要设计,就必需使用电子计算机。可是从今天早上起,电子计算机就出了故障。对吧,杰尔马科夫?您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杰尔马科夫站起身来,手插进衣袋,神态自若。
“这是我的责任。我不想把娜塔莎造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宣传偶像。所以,我有意停机。娜塔莎必须向全世界表明:俄国妇女的想法与西方妇女并无二致;我们俄国人同样衷心期待和平。假如保持娜塔莎现在的状态,她能为我们去赢得世界的理想和友谊。然而,如果赋予娜塔莎以超人的能力,她只能更进一步加深东西方之间的鸿沟。”
杰尔马科夫略顿片刻,忖度一会,然后以强烈的口气继续说:“这是我个人的陋见。如果锚了,我可以立即修复电子计算机。可是,对该项工作我不能合作。”
“不管怎样,先要把电子计算机给我修好!”佩拜尔说,“你的想法也有一番道理——而跟我的想法雷同。你是个理想主义者,可你的考虑没有错。好了,表决吧。赞成维持娜塔莎现状的请举手。”
德比金、斯瓦洛夫、达琴科举起了手。卡巴林磨蹭了一会,也终于把手举了起来。
佩拜尔神情愉快地宣布散会。
斯瓦洛夫正打算随同众人一起离开会议室,卡巴林叫住了他:“你干嘛要急着表态?”
“杰尔马科夫的话打动了我。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在维护自己的信念。”
“什么理想主义者,我不知道。”卡巴林冷笑着,“可他弄坏了电子计算机,这是预谋的怠工事件。我发现了这桩阴谋。他应当被告发。总之,他具有反党意识,这是毫无疑义的。”
“卡巴林,你是在妒恨杰尔马科夫。妒恨,会使人丧失理智和堕落的。”
斯瓦洛夫略微点了一下头,就转身走了出去。
卡巴林攥紧拳头,恶狠狠地咒骂道:“废物!他们都自称是共产主义者,可实际上都是进步的仇敌。因为这个原因,娜塔莎除了徒有一张讨人欢喜的脸蛋外,只会有一个西伯利亚村姑的头脑,而最终也只能是个十足的傻姑娘。”
九、AE三号被捕
沉闷的隆隆声从漆黑的隧道里传来。声音越来越响,地铁电车驶进了月台。
下车的人流宛若铝管里挤出的牙膏,从车门里涌出来;而上车的人群即刻又蜂拥而上。
站在楼梯上的AE三号间谍瞅准时机,待电车刚一启动,立刻箭一般地冲上月台。他无论如何必须搭上这趟列车。
与此同时,另一个身穿蓝色风衣的汉子也非要乘上这辆电车不可。他盯住AE三号已经整整两个多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