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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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牛,一种再常见不过的小东西。它情愿让清香的泥土穿过自己的身体,它执著地拥抱着潮湿的大地,它从来不会有离家出走的非分之想,它用流涎在走过的路上留下闪光的“足迹”。本文写的就是作者与这奇异的小动物之间一段短暂的交往过程,从“得牛”到“饲牛”,到“观牛”,到“赞牛”,最后以“祭牛”作结。在这个过程中,作者的感情也从惊于蜗牛的外形发展到感于蜗牛的品性,甚至得出“人不如牛”的结论。
阅读课文,说说作者是通过哪几方面的对照得出“人不如牛”的结论的,你同意他的意见吗?本文写得轻松随意、幽默有趣,阅读时,也许笑意一直挂在你的嘴角唇边,从文章中找出一些你喜欢的语句,说说喜欢它们的原因。
【有关资料】
蜗牛
马丁我是一只蜗牛生活在阴暗的角落,人们从不理睬地从我面前经过,但是我呀,有不被理睬的快乐。
虽然我的容貌丑陋,但有一只躯壳保护足以自卫,触角是我一对心灵的眼睛,能觉察出哪时是晴天,哪时是雨天,和这世路的坎坷。
你是翱翔于青空里的鸟你尽量地飞吧,你是悠游于河水里的鱼你幸福地游,一切荣耀,歌唱,幸福那属于你们,把讥讽,恶毒的白眼投掷过来,我将勇于忍受。
爬行在自己的路途上,像你们的生命终会有终结的时候,我将蜿蜒地投向我生命的归宿。
(选自《台湾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63江心岛
江心岛①选自《荒火》(作家出版社1987年版)。略有删节。
黄尧[yáo]
落日醉了似沉沉的,扯着漫天的光往下坠,天地有些倾斜。
醒着的大盈江,张开粼粼闪闪的网眼。
秋水漫得很远,江波借着昏沌,渡来雾纱,抹去岸际,江面无聊地宽。
细碎的江澜终于可以在暗里扩展,将一级级浪梯搭到浩渺的去处,或隐隐糊糊地漂送着一些什么。但那漂浮物总被搁浅在江的中流,那里有一片芦苇丛,一条突兀在浪上的沙洲,一个边缘不明的江心岛。
蓦然,江心响起一声、两声、连续不绝的短促的啼鸣,一只白色的大鹳从岛的沙岸上跃起,它拖曳在身后的黑色长爪在腾空的一刻,从苇叶上扫过,接着双翼拍响了江流上冷硬了的空气。倏间,在苇林的深处,在那被紫花水葫芦覆盖的沼地里,在一个个被水草装饰成绒球的沙丘后面,一齐地向空中弹出无数只白鹳,它们传唤着惊悸的长鸣,惶惶地蹿上失去亮色的苍空,像一片腾起的云,被带啸响的风卷着,猛然旋向天的极高处。
转眼间,这云又回来了。硕大的白色候鸟在几个回旋中排成一字形的阵列,向着江心岛的栖息地扑来,在掠过苇丛的瞬间,它们突然放下箭杆似的长爪,横扫芦苇的叶梢,在几乎撞及地面的刹间,又昂起曲颈,闪电般地回升起来。接着,再来一次盘旋,再一次俯冲。无数双横展的白翅连成一条链,长及整个狭窄的沙洲,锋利的翼刃层起叠落,剪碎了落日的彤影。“嘎嘎”的鸣声回荡在岛丘上空,愈来愈急骤,愈来愈狂烈,江流被震裂了,舒缓得仿佛一面移动的镜子的江面突然敛住流势,往回倒流,在惊乱之中撞成散碎的细块。
一个光着身子的男孩从苇林里蹿了出来,拾起放在一堆卵石上的裤衩,他把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一件东西匆匆包裹在里面,抱在胸前,开始溅着浅浅的江水渡了过来。
鹳群用翼尖连结的长链断开了,倏间,又在岛的上空集成更加密聚的纵队,接着,尖利地鸣叫着,向孩子俯冲而来。当头的一只灰翎大鹳在飞临孩子头顶时,将翅膀忽地向前一旋,陡然竖直身子,悬停在半空,用它扁长的喙啄他的光头,更多的白鹳将他团团围住,从四面八方向他扑击,孩子一手紧紧抱住那个蓝色布包,慌忙扑到江的中流,他时潜时露,鹳群在他前后兜旋,追逐,长爪不断在江面上刮起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