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迅速恢复了愤世嫉俗的常态,“让我觉得无聊的是少数人年复一年地过度挥霍和铺张浪费。绝大多数人都很穷,街头巷尾赤脚的男孩根本没有长袜裤,即使有的话,我甚至都怀疑他的父母是否有东西可以往里放,说不定这些孩子还没有父母呢!”
我满怀对世人的良好祝愿,尤其是对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良好祝愿来到这里,而这一切似乎是在自讨没趣。我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楼下传来了“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之后,我听到了哈德逊的脚步声,继而楼梯上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福尔摩斯膘了一眼钟表,又瞟了一眼猎人怀表,似乎要确定钟表是否走得很准。
他说:“吉姆斯。哈丁先生来了,我们互不相识。他约好要见我。他身体健壮,生性鲁莽,比我们年轻。”
他呵呵地笑了。“华生,只有鲁莽的人才会在有门铃的时候仍然重重地敲门,就像我们以前那样。他年轻、强壮,这是从他敲门的态度推理出来的,他缺乏耐心,不过,再过几年就会有的。你看,他约好中午十二点来,可你看提早了一刻多钟呢。”
我又见到了哈德逊太太,心里感到很亲切,刚才是比利带我进来的,我没有看到她。她微笑着说:“啊,医生,见到你真高兴。福尔摩斯先生,一位名叫吉姆斯。
哈丁的先生到了。他来得早了一点儿。您现在要见他吗?”
福尔摩斯点点头。“当然啦,哈德逊太太,就请你把他带进来吧。哦,华生,非常欢迎你留下来听听哈丁的难题。是不是像回到了从前?”
吉姆斯。哈丁确实是一个体格强壮的人,约二十七八岁,穿着城市化,颇有品位。由于到了室内,深色长大衣的皮毛领子已经翻了下来。他看起来精明强干,神情急切却没显得焦躁不安。他问我的朋友:“你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吧?”
福尔摩斯点点头说:“是的。这位是我的朋友兼同事约翰。华生医生。在他面前,你尽可以直言不讳。”
哈丁友好地冲我点点头说:“医生,见到你也很高兴。”
他很快就舒适地坐好了,并不无感激地接受了给他斟的酒,但却显得有些过于着急了,还没等一切就绪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我要提出来的问题或许听起来并不复杂。是这样,一位刚结识的人邀请我参加在他的豪宅举办的圣诞聚会。”
福尔摩斯说:“我也觉得这听起来不像什么复杂的问题。毕竟,哈丁先生,你对邀请若有丝毫狐疑,只要婉言拒绝就行了。告诉我,你是在哪儿遇到这个慷慨大方的慈善家的?他的言谈举止怎么样?我自以为我们。在谈论的是位男。,对吧?”
哈丁回答说:“我是在剧院休息室遇到他的。剧场休息时,我和几个朋友到休息室休息,就和他聊了起来。”
“你的朋友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们大家都不认识他。这位杰拉德。麦可米兰先生已人到中年,穿着得体。面色红润,生性开朗乐观。他跟我提到了自己的豪宅——肖氏庄园,说那是苏塞克斯郡亨菲尔德镇附近的一座伊丽莎白时代的大庄园。我从庄园的名字推断,那不是从他自己的家族继承下来的。”
福尔摩斯看了看我,我会意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只能再次重复福尔摩斯刚才说的话。既然心有疑虑,为什么不拒绝呢?而且拒绝也绝对不会显得失礼。”
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说:“是的,医生,但我觉得好奇,尤其是他还提到我可以带几个朋友,两三个,再多几个都行。他还说,我们能从圣诞夜一直住到新年。
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我只能表示同意他的看法。福尔摩斯也说:“我也会因为太好奇而不愿意不假思索地一口拒绝。一个既大方又冲动的人邀请他颇有好感的陌生人到乡村宅邸过圣诞节,这在一定程度上我能理解。使我感到疑惑的是,他又请你带几个他全然不了解的朋友去。好吧,我很高兴你让我知道了这件有趣的事。毕竟,按照华生的说法,这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充满善意的节日。即使是老练的侦探也能放纵自己一次,调查一个看似琐屑的小问题。哈丁先生,你应该找几个人,带他们到肖氏庄园过节。一定要确保这些人都是坚毅可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仰仗他们。我估计不会有什么麻烦,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确保你的同伴都是意志坚强、身体健壮的,以防不测。”
哈丁英俊的面庞透出喜气。他说:“我本来就希望你能提出这样的建议,先生,因为整个计划安排里总有点儿什么吸引着我。是比庄园主更为怪异凶险的原因诱使我到这个豪宅去的,这种朦朦胧胧的可能性吸引着我去冒险。医生,你是一位老兵,从阿富汗战场上退役的军人,因此,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感受。”
我问:“我军旅生涯的历史就那么一目了然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