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你开头为什么不告诉科尔曼是金刚鹦鹉在叫呢?”
他答道:“华生,这是因为我想看看房间里面。只要我们进来了,他就没法赶我们出去。”
一个年轻人走进房间,伸出手臂,金刚鹦鹉立刻就势跳了上去,舒舒服服地站在上面。这人大约二十五岁,衣着整洁,额前的一缕卷发油光光的,小胡子上打过错,颇为时髦。
鸟又叫道:“乔治在哪儿?”这已是第十二或是第十四次了。
鹦鹉的话似乎勾起了这个青年的伤感。他说:“对不起,先生们,我得把这家伙带到另一个房间去照顾它了。它是乔治勋爵最喜爱的宠物,自然会很想念他的,可怜的老人。我也很想念他。我叫杰克逊,乔治勋爵的侍从。”
科尔曼正在屋外忙着一些警方的常规工作,福尔摩斯抓住机会向杰克逊问一些问题。他首先讲明了他自己和我的身份,而后问道:“当桑格在这间屋里遭到库珀——所谓的挥着斧头的疯子的袭击时,你也在场,是吗?”
杰克逊淡淡地~笑。“福尔摩斯先生,我不能这么叫他。其实,他袭击的目标是我。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和主人都坐在这屋里。我正在给他读报,突然库珀冲进屋来,向我挥动斧头。不过,他只碰到了我上衣的肩垫我并不认为他是真的想伤害我。”
福尔摩斯眯起眼睛。“你为什么这样说?”
他答道:“哦,他好像不是带着斧头冲进屋来的,那把斧子是放在门厅处的大象脚里的,以备劈柴用。很明显,他是一时冲动才顺手抓起的。但是,我刚才已经说了,他并没有真正用力挥动斧头;只是弄破了我最好的一套衣服,仅此而已。”
我问:“不过,照报上的说法,他袭击的目标是桑格。”
杰克逊摇摇头。“他要对付的是我;乔治勋爵站起来,刚好挡了他的道。乔治勋爵抓起烛台想打他。可毕竟又老又跛了,而库珀却年轻力壮。尽管如此,他也只是把主人推回椅子上小说。不幸的是,乔治勋爵的头撞在了烛台上,但只碰起一个小包,我想没有大碍。”
福尔摩斯的兴趣被勾起来了。他问道:“杰克逊先生,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这位侍从说:“后来,库珀扔掉了斧头,直到奥斯丁先生进屋,他都没再抬起斧头。奥斯丁是桑格在当马戏团老板时颇为信任的随从。他进屋一看情形不对,便向库珀走去,显然只是想把他赶出去。可是库珀一时慌了神,随手抓起壁炉台上的一把打开的剃刀挥舞着。奥斯丁想抓住他,结果脸上被划开一道小口子。看见对方受伤,库珀立刻就扔了剃刀。你们看,先生们,他并不是有意弄伤奥斯丁的。我想,他抓起剃刀只是出于本能的自卫。后来,他就跑出了房子。我和奥斯丁跟着追了出去,其实也只是象征性地做做样子。因为我觉得让他跑远点,冷静一下是再好不过的了。他并不是个坏人,我很理解他对我的妒嫉。老人以前很器重他,有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到哪儿都带着他,让他服侍自己,甚至暗示要把他列为遗嘱的受益人。
可是,一两个星期前,他突然改变了对这小伙子的态度,说他从他的书桌里偷了五十英镑,可是我敢肯定库珀没干过这事。此外,老人还怀疑库珀与失踪的十几匹马有关系。库珀很气愤,表示要到警察局去说个明白,可桑格却不愿意正式起诉。”
我相信,这一切让福尔摩斯兴趣倍增。看得出他想在科尔曼警探回来前尽可能地多问出些情况来。他有点急切地问道:“这么说,老桑格是和你们一起走出这房间的?”
他答道:“不优生,他坐在椅子上没动。虽说伤得不重,可他毕竟老了。”
福尔摩斯咯咯一笑。“可报上却说桑格身受重伤,倒在屋外不省人事了,真是瞎话!”
这时,科尔曼回来了,用怀疑的眼光打量我们。“要知道,你们是不该待在这里的,一个都不该。杰克逊先生,请把鸟带走!”
杰克逊冲我们咧嘴笑笑就走出房间,手臂上的金刚鹦鹉又大叫了一声:“乔治在哪儿?”
我们正准备离开,科尔曼却变得温和起来,说道:“你们可以留下来随意四处看看,只是别碰任何东西。”
福尔摩斯点点头说:“非常感谢,警探先生。不知我能否看看那把剃刀、斧头,以及库珀逃跑时丢下的左轮手枪?”
科尔曼答道:“当然可以。”他从矮桌下面拿起一个纸箱,放在脚凳上,打开盖子让我们看。斧头与一般的没什么两样,可那把手枪却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说:
“这肯定是件收藏品,能不能打响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