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我们来到奎尔齐的办公室,受到后者的热情欢迎。我估计我的朋友在办公室里没发现什么,但他锐利的目光和手中的放大镜增强了奎尔齐先生的信心。福尔摩斯问了几个直截了当的问题。
“那个叫弗南史密斯的孩子自从到了你的年级后,你常惩罚他吗?”
“是的,经常惩罚。”
“他有没有采取过报复行为?”
“这个……没有,只是反抗。”
“怎么反抗?”
“用手杖使劲打他时,他假装不疼。”
“是这样……”福尔摩斯陷入深思,“他除非比人们想象得更有城府,否则,不会突然采取报复行动的。奎尔齐先生,他会不会认为被惩罚是他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一种形式?”
“你想为这个孩子辩护?”奎尔齐脸色略红了起来。福尔摩斯的两眼不易觉察地眯了一下。
“我怎么会为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辩护呢?奎尔齐先生,不知能否赏光把他叫来,我想问他几个问题。”
年级长打开门,探出头去。他尖声地大喊道:“费斯,去找弗南史密斯,让他立即来我的办公室!快去,孩子!”
只听有人回应一声,“是,先生!”然后便是快速跑远的脚步声。福尔摩斯又接着询问起奎尔齐。
“弗南史密斯学习好吗?”
“非常好,但……
“他体育活动怎么样?”
“也不错,但我觉得……”
一那你惩罚他是因为他犯了什么错误?“
“抽烟、溜出校园、赌博……”
“年级里有这些恶习的只他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别人……不过……”
“我明白,你惩罚其他人像惩罚弗南史密斯同样严厉。这一点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奎尔齐先生?因为我听说你为人公正严厉却不失公正。”
奎尔齐长长喟叹一声,说:“福尔摩斯先生,一个14岁的孩子被重重地杖答时,居然挺着不掉眼泪,这很不正常。我教过的孩子没有一个如此。他死活不想表示他倒了霉,从而让我得意。这是个坏孩子,等你跟他谈过后你就知道了。”
福尔摩斯说:“我正等着见他呢。”这时有人敲门,那个被派去找弗南史密斯的学生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我不无惊讶地发现他竟是个美国学生。他高挑儿瘦削,戴副黑边眼镜。他报告说到处都瞄不到弗南史密斯,奎尔齐听后两眼往上一翻,说了一句:“这些美国人。”
然后他对学生说:“你以后说话不要用美国俚语,用英语说。你是说他找不到?”
“是的,先生。到处都搜遍了。我敢发誓。”
费斯离开后奎尔齐告诉我们:一他的父亲是个美国大银行家,学校的头儿们从他那儿得到不少好处,当然无法拒绝接收他的儿子。“我禁不住问:“他父亲比弗南史密斯的父亲还有钱吗?”
还没等奎尔齐开口,福尔摩斯打断说:“华生,这个话题再说下去毫无用处,我们不再打扰奎尔齐先生了,咱俩还有个约会呢。”
“给大侦探和他的传记作者腾出地儿来!”
我俩兴高采烈地挤进低年级的一个书房。他们让我俩坐在一个破烂不堪的沙发上,学生们则站的站,蹲的蹲,怎么呆着的都有。除了那5 个我们已经见过的,其他的都是新面孔。桌上摆了不少姜啤,我和福尔摩斯一人一个杯子,学生们则擎着破杯子、小铁盆或罐子。那种气体十足、带辣味的酒我已40年没品尝过了,福尔摩斯则显得特别开心。
“致个词吧!”
“对,致个祝酒词!谁来说?你吧,大书生。”
于是祝酒的任务落到了那个手举铁盆儿、黑睑印度人的头上。
“鄙人手擎杯盏,敬令人景仰的侦探和他滑稽可笑的挚友……即令人尊敬的同事一杯!”
学生们都被他们这位说话风格迥异的同学逗得特开心,但福尔摩斯却若有所思地问:“辛格少爷,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尊敬的先生,我叫哈里辛格。”
“你是从印度东部来的,对不对?”
“完全吻合,先生,您从何而知?”
福尔摩斯解释说:“过去有一段时间,大概有那么几年吧,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死了,华生也不例外。其实多数时间我都呆在印度东部一个寺庙里,拜和尚为师。”
鲍布齐里问:“所以你听出了书呆子的滑稽的说话方式,先生?”
“是的,他的说话方式和那些和尚的一模一样。在那一带,最高种姓才说这种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