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学楼,我们看到一个熟悉的胖胖的身影朝我们走来。他说:“我说福尔摩斯先生,你找到老奎尔齐写的东西啦?”
我觉得我的朋友对那个傻乎乎的胖小子过分宽容了点儿。他答道:“是的,邦特,一切都不坏,奎尔齐先生的《格雷弗莱尔斯校史》已安全地回到了他的手里。”
邦特仿佛松了口气,说:“太好啦,他为此事好像特别生气,你知道。这回我们又能过安稳日子啦。”
在学校门口,我们又遇到了弗南史密斯,他冲我们笑笑,非要和我们俩握手。
而后他说:“福尔摩斯先生,我想谢谢你,没让我被开除。医生,你也尽了不少力。
想想你们刚来时,我觉得你们纯属一对儿死脑筋的蠢驴。可我错了,表示道歉。”
我们尽可能大度地对他这又似赞美又似讥讽的赞辞表示感谢。
步行在河边小道上,观赏着泛着白色银光缓缓而流的萨克河,我对福尔摩斯说,一名教师同时创作儿童作品实在是一件独特的事。
他说:“这可说不准华生。我是说,谁又能想到一个医生同时又是一名侦探的传记作家呢?”
尾声
寻找《格雷弗莱尔斯校史案》结束三个月后,我再次去福里文探望了福尔摩斯。
我俩坐在他的有着古老的横梁、白垩粉封顶的客厅里,我留意到他保留着剪贴簿、纪念物、专著,甚至还有一张死去的女王画像,令人生出怀旧之情。
“我亲爱的华生,又见到你真高兴。你这次来可不是受伦敦警察厅之托吧?”
他眨着一双坚毅的眼睛,又说:“也不是受你母校的洛克博士之托吧?”
我大笑道:“没这种事,我只是想来看看老朋友,并把这个带给你。”
我把一本《宝石》撂在桌上。浅黄色的封面是一个衣服脱至腰部的孩子,扒在一个粗壮的、让人联想到葛斯林的人的背上,正在挨杖答,打他的人头戴方顶帽,身穿长袍,相貌看似温和,手里却挥舞着一根树条。前方站着一个瘦高个儿,他鹰钩鼻,举起右手摆出制止的姿式。图画下方印着两个字:“住手!”卡通画之上印着“侦探拯救之手”的字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法雷斯和他的学生助手使莱维森免遭开除!”
福尔摩斯兴致勃勃地抄起杂志,立即坐在扶手椅里全神贯注地读了起来。他是我所认识的读书最神速的人,只用了20分钟就读完了那两万字的故事。之后他问我:“你肯定也读过了吧?”
我答道:“每个字都读了。这个老奎尔齐,真有他的。”
歇洛克福尔摩斯说:“华生,我觉得挺有意思,那个以我为模特的人物蛮逗的。他让你变成了一个16岁的少年,弗南史密斯成了莱维森。里面倒没写莱特克利夫先生是个偷着写儿童作品的作家。但肥裤腿特里布尔还是老偷人吃的,或借口说自己的汇款马上就寄到。”
我对福尔摩斯说,我上了岁数,竟成了奎尔齐以种种化名创作的少儿读物的读者。虽然起初读的原因是因为知道这些故事的作者是奎尔齐,后来则是被十分有意思的故事本身所吸引,“以致成了固定的读者。”
福尔摩斯也有同感,说:“他不仅产量高,写作水平也属上乘,远远超过发表他作品的那些杂志。毫无疑问,华生,奎尔齐是孩子们的狄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