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橱窗(电视)里的大格斗,这时后面有人拍他的肩膀。
“没精神了,您么的?”
回头一看,次郎立刻低下了头。这是他在街上闲逛时认识的叫户村的野孩子。
“唉!要有个那样的电视多好。”
“怎么搞的,你家连电视也没有?”户村问。
次郎难过地点了点头,嘴里哼了一声,说:“我想从什么地方偷一台来。”
“算了,别干那种事。自己挣钱买一台嘛!”
在这一带以手脚不干净出名的野小子户村这句话,使次郎睁大了眼睛。
“挣钱?搞什么能赚钱?”
“我有个好主意,你能帮忙吗?要是能稍微帮帮忙,我就让你赚到买电视的钱。”
“真的?”
“啊,这里不方便,你到这边来说!”
户村拽着次郎,把他带到黑暗的胡同里。
‘其实我们——我和我的伙伴们——要撬开前边的‘和光电线’公司的仓库。”户村压低嗓音说。
“撬仓库?”
“嘘!明天晚上动手。就是需要一个打眼的。你要是能为我们干这个差事,我们就给你买一台电视的钱。”
小野崎次郎的脑海里掀起了漩涡。听户村的意思,可以拿到能买电视的钱。可是,这撬仓库——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你站在那里,如果有人过来,吹下口哨。只是这些,不会被抓着的。这样简单的差事就能赚三万元的呀!”
户村的声音就象魔鬼嘟囔一样在小野崎次郎的心里回响着。次郎的心七上八下地斗争起来。
“谁也不会抓到。”
“不能干,要是干了这第一回,今后就摆脱不掉了,这事太见不得人了。”
“别人不会知道的,就这一次。我需要电视,不就是光在外边站站吗?”
“不能干,不能干,要是干了……”
次郎望着户村点了点头。
“干,真能给三万元吗?”
“傻小子,放心吧!一言为定。明天晚上十点半在仓库后面的空地上碰头!别忘了!”
户村的身影消失了。小野崎次郎把手揣进口袋里,木然地朝家走去。
第二天上午,寺山豆抓住贺屋登志子说:“你知道小野崎次郎君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呀,他在想什么。”
“这对小野崎次郎的前途来说,事关重大。这里边有关于电视的问题。我无论如何,要他不能于那种事。”
“什么事?你越说越使我糊涂!”
“你暂时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忘了吗?前几天我不是说过,我能知道人们的思想,我必须帮助小野崎次郎君!”
“你不要和那种人交往了!你被打得那么严重,可是你……我不相信精神感应!”
“不相信可以,反正得帮助他。”
……
七、发光人
晚上十点半——
商店街灯火辉煌,可是一迈进胡同里,就使人感到恐怖了。这里被黑暗笼罩着。小的铁工厂啦,汽车修理厂啦,仓库啦,一家挨一家,堆放着遍体红锈机器的空地,处处可见。白天在那些空地上,许多孩子在那里打球,笑语声声,一片喧哗,到了晚上,可就没有人打这里路过了。
和户村约定的时间到了。小野崎次郎胆战心惊地出现在这块空地上。说真的,他在来这里之前,是思想斗争了好长时间的。
帮忙橇仓库——这和在学校里胡作非为,动手殴打女同学可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儿。“不能干那种事”,他的良心几次三番地把他要迈向这片空地的腿拖了回去。然而,三万元的钞票和电视机里的格斗、隐身术等一连串的诱惑又把良心挤到天涯海角。
在社会上经常有被戴上“非行少年”(行为不端正的少年)帽子的儿童。这些儿童多半是出于某种动机,突然陷入罪恶的泥坑。并且这些儿童在被社会指为“非行少年”以后,因此就破罐子破摔,更加不断地干着坏事——。
小野崎次郎现在正来到这危险道路的十字路口上。这以前他是班级里的淘气包,而一下犯下撬仓库的罪,社会上的人会叫他罪犯的!说得严重些,他正站在人生的十字道口上。他终于没能克服掉那种诱惑,来到了黑夜笼罩的空地。
“嘘——嘘——”他吹起口哨。
口哨声刚落,从一地钢材垛的背后站起一个男人。
“小野崎次郎君!在这儿!”
“啊,户村桑。”
这个男的正是拉小野崎次郎下水的户村。
次郎转到钢材垛的背后,那里除户村外还有两个,好象是户村的伙伴,比他大几岁的男青年。
“今晚,这小家伙为咱放哨!卡车准备好了吗?”户村对两个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