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浅田浑身紧张起来。难道有小孩侦探吗?这一阵于的事不可能暴露呀!
“什么事呀!”
浅田打开了门——一张胶合板制做的虚设的门。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看到男孩逼人的目光,使浅田不由得浑身发抖。他感到自己被这双眼睛吸进去了似的。不,岂止如此,他简直感到这双眼睛好象一把锋利的巴首刺透了他的五脏六腑,看清了他的灵魂。
“我说,这是干什么呀?你,你,这个小孩子……”他不知怎么说才好。
“你把小野崎次郎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小男孩突然问。浅田向后退了一步。小男孩进到屋里,小女孩扶着豆的身子越过肩膀看着浅田。
“什么?你说什么?”
“三天前的夜晚,下着大雨,你撞倒了一个小男孩,这你明白了吧?你的脑子里不全都是小男孩的事吗?装什么糊涂!”
“不知道,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浅田象被什么弹出去一样,朝后面跳去,叫唤着。这个突然闯来的小男孩把他干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浅田想,这个孩子就象钻到我的脑子里去了一样。
“弄到哪去了?海……坑……沙滩?那是什么?”
浅田脸色红一块,白一块。他脑子里断断续续闪出自己干的事,这个孩子就象读书一样,说得那么准确!
“我,我怎么知道!出去!你不出去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浅田色厉内荏地说。
“你动武也白费!你撞坏小野崎次郎的事,我们已经清楚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警……警察?”
“说吧!我们要一分钟也不拖延地搭救次郎君的。你是坏蛋!”小男孩气愤地伸出一个手指叫道。
“你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把受伤的人扔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知道!”
“滚!”浅田犹如被追得走很走路的野兽一样,以攻为守,拼命地挥舞着拳头,恨不得一下子把两个小孩吃掉。
“你看看,这个!”
小男孩用激昂的声调说完,张开一只手。他拿着象胭脂盒一样的小盒子,在那上面有七种颜色,象螺旋一样旋转着。
浅田的视线被吸引到小匣子上面,就这样,他一动也不能动了,挥舞起来的拳头失去了力量,软软地垂了下来,全身象散了架子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我……撞了。我以为他彻底死了。我害怕就逃走了……”浅田如说梦呓一般,开始小声地讲起来。
“并且,跑……来到茅崎海岸……在那儿想埋掉他。但是,他又苏醒过来……我想打死他再埋,这时有人来了……所以我慌忙逃掉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在茅畸海岸的什么地方?”
“在一百米左右的对岸有别墅……有一棵大松树……在远处有高楼……”
叭!小匣子关上了。小男孩——寺山豆把这个胭脂盒一般的小匣子放进衣袋后,轻蔑地望着浅田的脸。
“你真够狠的!你这个坏蛋——我完全可以叫你尝尝我的厉害的,不过,还是把你交给警察为好!在警察没有到来之前,可不能叫你跑了。”
亘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什么地方“喀嚓”一声。这里,浅田的时间和现时的时间就被分离开了,他进入了“超慢速镜头”的世界了。手表的指针在忙个不停的走着。到了晚上,商户外面的人家刚一打开电灯,又马上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东方的天空开始发白,太阳升起来,很快落向西边的天空。火红的晚霞,立刻被夜幕盖起来。并且,家家户户又打开了电灯——
尽管这样,浅田的腿还没有迈出一步呢!当他的腿碰到榻榻米上时,外界的时间以猛烈的速度流逝过去了。
就这样,当警察从独自的搜查开始,到查明浅田,到踏入他的住宅时,浅田的手刚刚摸到门把手,实际上现实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天了。当警官的手碰着浅田时,“超慢速镜头”就被破坏了。
他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而且他的感觉只不过是:在小男孩和小女孩走后,他刚刚迈出三步而已。
在这之前,亘和登志子为了追踪次郎已经朝茅崎海岸奔去了。
八、援救的手
自由地操纵时间的流动,—心想要寻找到次郎下落的亘和登志子,心急火燎。他们每时每刻都在为次郎的命运担心。让我们再看看次郎现在究竟在哪里,他又在干什么呢?
他终于苏醒过来,浑身关节又酸又痛,于是他一步一瘸地走起来,看起来手臂和腿并未折断,只有头象针刺一般疼痛难忍。
宽阔的柏油马路沿着海岸伸展着。偶而有车队穿梭急驰。对于那刺眼的车灯,次郎恐惧地躲到夹在道路和海岸之间的粗大的树干后面,简直就象怕光的小功物一样。
忘掉了自己的名字,忘掉了自己过去的次郎,昏昏沉沉,活象一个失去思维能力的醉汉。他拖着疼痛的双腿,一步步地挪动着软泥般的身躯。日月星辰,他已经一概不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