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小野崎君,什么时候你能改改这种流氓相!”
“少啰唆!”
次郎对女生也决不会心慈手软。他举起右手,尽力地向登志子脸上挥去。
只听“啪!”的一声。
登志子顿时缩成一团,条件反射地又闭上了眼睛。但是次即的手并没有够着登志子的脸蛋儿。因为抡起来的手刚要碰到登志子的脸上,一瞬间,被亘伸出的手用力抓住了。“啊呀呀!”发出悲鸣的是次郎而不是登志子。“上,给我上呀!”次郎向部下命令。三个小喽罗对这声命令如大梦初醒,立刻发出莫名其妙的叫喊声,朝着亘一拥而上。
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亘就是再强,但终是四对一呀,他无力抵挡象雨点般向他打来的小拳头。不一会,一缕鲜血从他额头上流出来。登志子两脚发软,在一旁呆看着。虽说她性格倔强,但见亘被打成这样,心里格外难受。“住手!”突然,传来粗喉大嗓的声音,把登志子震得一楞,定神一看,那里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体格健壮的大汉。大汉大步流星地跑到斗殴圈里,捏着次郎的脖子把他们和亘拉开。
“你们一大群打他一个人不害臊吗?”
大汉宏亮的声音,震耳发聩的斥责声,把次郎他们弄得呆头呆脑。
“啊,爸爸!”
亘无力地叫了一声,他的额头上面被打了个大包,大包上面裂着个大口子,口子还在往外渗着殷红的鲜血。被打肿了的嘴唇在艰难地一动一动,好象还要说什么。
次郎知道眼前的这位大汉是亘的父亲,立刻如惊弓之鸟,慌慌张张地逃窜了。
“要紧吗?”亘的爸爸说着,调出手帕擦去额头上的血。
“我没关系。我想狠狠地教训教训他们,可是,一想起爸爸的话,我忍下了……”
“那就对了,耳。用暴力粉碎暴力,最终是什么也解决不了。我刚才都看见了,你做得对。这是邻居的小姑娘吧?”亘的父亲扭向呆呆站着的登志子。登志子点点头,父亲又微笑着说。”这回就不用担心了。你害怕了吧?浑身发抖。小霸王什么地方都有。你无所畏惧地同他们斗,是个勇敢的姑娘。关于你,我从亘那里听说过——好,回去吧。”
登志子被说得脸蛋有些发红了。
“那伤口只有回去包扎了。”
父亲搂着亘和登志子的肩膀,慢慢地走起来。
登志子完全喜欢亘的父亲了,他那亲切的话语和高大的身躯,给她既和蔼可亲而又威严的感觉。他那语调在日本人听来稍微有些怪,一定因为长期在法国生活才变成那样的吧。
“学校的第一个印象就不好了。不过,可不都象小野崎次郎那样的人啊!”
登志子以一种歉意的心情说道。那是一种代表学校向新学生赔礼道歉的心情。
亘朝她笑了,嘴唇好象很痛,脸上浮现起痛苦的神情,说:“没关系,无论哪个世界,都有嫉妒的人,不干好事的家伙,我不放在心上。”
他们分手时,亘的父亲对登志子说:“登志子,要是可以,把书包放下就来吧。我请你吃点心。”
“啊,太好了,我一定去。”
登志子高兴地回答着。倒不是因为她想吃点心,那是因为访问新朋友家的好奇心在驱使着她。
五、奇怪的钟
门铃按下之后,比来开门的是亘。
“啊……”
登志子不由得张大了嘴,直勾勾地望着亘的脸。事先准备好的话全忘在九霄云外去了。
“你怎么了?我的脸上挂着什么东西吗?”
亘奇怪地问。然而登志子还在目不转睛地望着亘的脸。多怪呀,方才打架时,亘的头被打裂了口子直流血,眼睛周围也肿起了大包小包,嘴唇也肿了。在登志子放下书包重新走出来仅仅过去几分钟的工夫,这些伤痕却一点也没有了,脸上和往常一样漂亮。
“伤……伤口?”登志子结结巴巴地说着,指了指亘的前额。
“噢,是说这个。我家有特效药,爸爸给我上了一些就好了。这种药专门治打伤和刀伤。上了以后,伤口立刻好了。我切除盲肠时,也是上了这种药,立刻既能走能跑了。”亘得意地说。
“是法国的药吗?多方便呀!”登志子惊叹地说。不过,登志子稍微有大人的知识的话,那她一定会意识到,那种把盲肠手术的伤口就家用浆糊贴合一样贴起来的药,目前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的,并且用十分钟治愈肿疱和嘴唇肿起的药也是没有的。
总之,真的脸上是一点也没有打架的伤痕了。
“亘,是谁来了?”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亘转过脸去说:“是邻居贺屋桑。”
“快,别在门口说话,请她进来吧。”声音又传了过来。
“噢,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