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僵症有消息吗?”
基洛伊瘦骨嶙峋的脸上诚实地做了一个失望的表情。“什么消息也没有,主编。”他泄气地说。
“你在哪儿?”
“整天都在米摩里尔医院,守着疯僵病人,想琢磨出个道道来。”
主编有点怜悯地间,“有线索吗?”
“没有。他们不会说话,也不会动。这里谁也说不出一条象样的病因。从警方和医院的报告里什么也搞不出来。”
“你打电话之前我正在查阅这些报告。”他停了一会。基洛伊听见翻弄纸张的声响。“在这儿——指纹档案局说没有保存他们的指纹。各城、镇、村的警察部门也都认不出照片上的三个人。”
“纽约之外的医院呢?”基洛伊怀着一点希望。
“都没有丢失过病人。”
基洛伊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耸耸瘦削的肩膀。“瞧,我们得到的全是一些反证。这些病人一定经过了精心挑选。全国的报纸都刊登了他们的照片,可他们看来没有任何朋友、亲人,警察局也没有他们的户口。”
“写一篇感人的故事怎么样,”主编怂恿说,“写他们吃的什么,样子多么可怜,衣服多么破旧,好吗?根据他们的相貌和双手统一篇故事,描述他们可能的身世。这个主意不坏吧,嗯!”
“哼,主编,”基洛伊嘀咕说,“我不行。我可不会胡写瞎编。我又不是那种专编伤心故事的娘们。我们一点证据也没有。这些流浪汉简直象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们搞不清他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出了什么事。”
主编提高嗓门严厉地说:“听着,基洛伊!别唠叨啦,懂吗?是我在主办这家报纸,只要你还没辞职,我就是让你去调查出生率,你也得去。
“你说过这件事能写一篇好报道,你说服我相信了你的话。好吧,我现在仍然相信你!我要你调查这几个疯僵病人。我要了解他们的一切情况,包括他们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这也是公众的希望。不达目的我决不干休,听懂啦?
“你得设法写出这篇报道。不许打退堂鼓!为了表示我对称的全力支持……我要给你开一个空的帐户,你可以随意支付经费。好了,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把这几个疯僵病人调查清楚!”
基洛伊沉默了一阵。“嗨,天哪,”他嘟囔着,“我尽力而为,主编。我不知道你决心这么大。”
“咱们俩要做成这篇文章,基洛伊。再敢跑来诉苦,我就请你到别的报社当誊写员去。明白吗?我说完了!”
基洛伊使劲把帽子往额前一拉。“明白了,主编!”他爽快地回答。“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他搁下电话,拉开门,大步走出电话间,心里重新鼓起了劲头。他感觉到报社授予他的权力。是啊,一家大都会的大报以它具有的影响和智慧在全力支持着他。还有什么秘密会探不出来呢!
他只需耐心、敏锐地观察。万事开头难。只要找出第一条线索,剩下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他大步朝医院门口走去。
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朝他起来,有人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胳膊。他转身朝下一看,瞧见那个住院医师。他穿着出门的衣服,正要去医院值班。
“你是基洛伊吗?”医生问。“你瞧,关于疯僵病人颈后的伤口,我有个想法——”
“怎么样?”基洛伊警觉地间,随手掏出笔记本。
“又向我叫苦啦?”十分钟之后,主编问道。
“你说错了,主编!”基洛伊把速记薄搁在电话机上边。“我正在紧追不舍呢。米摩里尔医院的住院医师向我提供了一条真正的线索。据他分析,疯僵病人颈上的伤口通向他们的脑部。切口是从距脊椎四分之一英寸处下的刀,所以不至损伤脊髓。他说,从那个角度不可能触及大脑的后部;而且,从颈后开刀不能到达颈部的任何重要部位,还不如从颈前或口腔作手术来得方便。
“如果那道切口并未损及脊髓,病人的瘫痪状态就无法解释;事实上,他们的脊髓的确没受损伤。
“所以他认为,开这道切口是为了探到从上边够不着的脑的根底部。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什么部位作手术,会造成全身麻痹。
“听清了吗?好,下面是问题的关键:
“为了到达脑子的某一部位,通常需要在那一部位周围凿下一大块颅骨。然而这几个病人颈上的切口都计算得极为精细。他不知道手术是怎么作的。那位外科医生全凭着自己的估计——就象夜间飞行一样。他说,全美国只有三、四个外科医生能作这样高级的手术。”
“他们是谁,傻瓜?你没向出他们的姓名吗!”
基洛伊有点恼火。“当然知道啦;纽约的摩斯、芝加哥的费伯、波特兰的克劳宁希,也许还有底特律的约翰逊。”
“那你还等什么?”主编嚷道。“找摩斯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