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拉德内瓦尔街上,有一个高个子的黑头发育年抽着烟来回走着。他似乎在等侯什么入,不,咖啡馆或地下铁道入口处才是大家经常约会的地点。这个人面孔阴沉。他死死地盯着我。我想,这人可不招人喜欢。如果让他这样久等的是个姑娘,那么。她做得很对;换了我是她,我干脆不来赴约。
母亲一定看到我来了,没等我按门铃,她已把门打开:“啊,你可算来了!快进来。”
克里斯托夫的脸色还不算太好。
“又见到你,我高兴极了!”
“孩子们,吃饭吧!热罗姆,我们需要你出主意。是这么回事:昨天下午,克里斯托夫想要回往所去取几本书以便工作。他的精神还不太好,所以,我提出开车送他去。我们到了卡尔威略,克里斯托夫看了一下他信箱砚是否有邮件。女看门人准是听见了他的声音,从门房里走了出来。
‘先生,您没在家那会儿,有一位先生非要见您不可。他说您那儿有他的文件,他急需用,您原先答应还给他。他气极了,甚至打算闯进您的房间。他来问我是否有您的房门钥匙,我说没有;即使有,我不得到您的允许也不能让他进去。于是他说给我钱,因为他知道我准有您的钥匙。可我呀,是一个正派人。先生,我拒绝了,不许他上楼。但是现在,我有点害怕,因为他的脾气真坏透了。今天早上他又来过,他还是想上楼。我说用不看上去,因为您还没有回来。于是,他就坐在对面的咖啡缩里等了整整一个上午!瞧!快瞧!他的汽车还停在那儿,他一定就在附近!我马上去看看,告诉他您回来了……’
我们费了一番口舌才算让她明白:她绝对不能声张,别对人告诉我们在这儿;那位先生说的是假话,他的目的是要偷克里期托夫的资料。”
克里斯托夫上楼回房间去,我就在楼下和母亲唠嗑。当我谈到“刚才还看到有一个黑发青年在门口踱来踱去”的时候,又从楼上下来的克里斯托夫的脸,唰一下变得毫无血色:“啊!他盯上我们了!我要下楼去对他说几句话……”
“你疯了!镇定些!妈妈,把灯关了,我好从窗户往外看看他是不是还在那儿。没有,我没看到他,不过,他可以象在蒙卢日那样,稳稳当当坐在咖啡馆监视我们。我现在去咖啡馆买烟卷,这样就能看到他在不在。”
五分钟以后我回来了。
“怎么样?”
“他在咖啡馆吃晚饭,可是,咖啡馆至迟十点就关门,他总不能在街上过夜吧。”
克里斯托夫沉默不语,最后他开了口:“我不能因为有三个恶棍在找我,就一天天地不工作。他们也许是想打听我的秘密,也许是想阻止我进行研究,但他们总不会杀死我。当然,如果他们把我的资料偷走了,我就需要几个月才能重新写出来,那么,等我搞出成果时,他们早已搞出来了——大慨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不管怎么说,我的时间很宝贵。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不知怎样感激你们才好,但是,我已拿定主意,明天,我就回去工作。”
“克里斯托夫!”
“夫人,不必多说了。您应该理解我。热罗姆,如果你处在我的境地,你会怎么做?”
“那个黑发青年会到你家去,跟踪你。你一到家,他就把你打晕,拿了你的钥匙,不慌不忙地偷走你的资料。”
“我可以想办法不让他看到我出去。”
“你想得大天真了!”
“不,我还有些事没向你们讲清楚:我在蒙卢日的住处,还不是我唯一的工作地点。我还有一个实验室,那个青年肯定不知道这个实验室。我就到那儿去,可以想办法就在那儿生活。”
“可是你从这儿一出去,他就会跟上你。”
“夫人,我不能借口这个青年人要偷我的资料,就在您家没完没了地呆下去。我必须工作!”
“听我说,克里斯托夫。我有个主意,那个黑发青年不知道我认识你,对吧?”
“我想他不会知道。”
“那好,要是你愿意,我可以去把你需要的资料取来。有必要的话,取些仪器来也行。我有车,这并不麻烦,这样,你就可以在这儿工作。那个人等五、六天还不见你出去,可能就不再等了。”
“热罗姆,我很感谢你的帮助,就照你说的做吧。也许他几天看不见我会以为我离开了,那我以后就可以清静些。你什么时候能到蒙卢日去?”
“随便什么时候。明天怎样?不过,你得告诉我实验室在哪儿。”
“我的实验室就在维尔迪埃衔1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