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已经掌握了罪犯的照片。”
“啊!他们自以为掌握了罪犯的照片。不过,我们还没见到呢。”
“但愿这个案件不要拖得太久。”
第二天早晨,一声电话铃惊醒了克里斯托夫:“请在十一点钟以前,到警察局司法处侦探长格朗吉埃的办公室去。”
克里斯托夫按时到达。他立刻被请了进去。他看到的不是一张照片,而是衣着入时的安德烈勒热纳。他此时不象在圣克卢的别墅里那样衣冠楚楚、神气活现了。
“先生,你认识这个年轻人吗?”
勒热纳看到克里斯托夫进来,嘴角轻微地抽动一下。他面色苍白,衣衫凌乱,可以看出他没有在自己的床上过夜。
“认识,侦探长先生。我认识他。”
“您是否可以告拆我们,你和他在什么情况下见过面?”
“如果必要,当然可以。”
克里斯托夫尽可能简明扼要地叙述了勒热纳把他骗往圣克卢的经过。
“为什么您没有告发他?”
“我不愿新闻界宣扬这件事。我认为这样会妨碍我的研究工作,更引人注意我。我有充分的理由不愿旁人了解我研究的问题:现在,外界对它了解得已经大多了。我还认为,既然我没有受到伤害,逃了出来,那么,警方也不会花很大力量干予此事,况且,我没有任何证据。”
‘您好象很信不过警方的能力。”
“不是信不过。一句话,我的头脑太简单,我还以为靠我个人的力量就能对付这帮坏蛋。我很想快些摆脱他们早日回国。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们怎么这样快便抓住了这个家伙,他在这一次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今天晚上您就可以从所有报纸上得知一切。新闻界总是消息最灵通的,对于这种案件,报纸会向读者报道详细内情。隆先生,您说新闻界‘宣扬’,可您看,这种做法也有它的好处!请原谅我没有时间向您叙述勒热纳被捕的经过,对这个案件我们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用不了多久,我们一定还会见面。”
确实,《巴黎晚报》的头版报道了此案的一些细节。一如既往,不实之词在所难免,然而,读者却还不介意。
事情的经过如下:
那位金发女人——其实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戴着金色假发、加意化了妆的安德烈勒热纳——在候机室看见克里斯托夫和热罗姆,确认他们会上飞机才从飞机上又下来。由于他没有见到他们在机舱里就座,他以为他们在头等舱里面或者最后才上飞机。他当时不可能想到他们会不上飞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在起飞前及时离去。
当然,为了避免出口处检查护照,他不愿从候机室出去,因为他来时所持的假护照好象已经有些引人怀疑:海关官员注视他的时间有些过分长了。他对机场很熟悉,因此,迅速走向职工出入口,这个门只能从外面打开。然后,他立刻到女厕所换衣服,他在大衣下面穿着男上装,在他提着的女式手提包里装着一条薄的布长裤和一双球鞋。他把裙子、假发、长统丝袜藏在抽水马桶后面,接着,擦去了化妆品,准备出去。他以为厕所里空无一人,本来也确实如此,可是,就在他正在外走的时候,一位女士进来了。她看到一个男人拎着女式手提包从女厕所走出来,便立刻大叫:“抓小偷!”并且挡住他的去路。他企图推倒那位女士,捂住她的嘴,可是,来不及了,女士的呼喊声已经引起机场职员的注意。他想逃走已经不可能。
机场警察当局立即获知此事,并将他带去审问。勒热纳言之无物的口供引得警察们十分光火。开始时,他们怀疑捉到的是个走私犯,准备仔细核实勒热纳的口供。这时,班机打来了电报,接着,又有一个职员证明,曾见到他上了飞机又下来。这使警方确信,他们逮捕的就是这起重大谋杀案的主犯。
格朗吉埃侦探长通知克里斯托夫必须在法国再逗留几周,以便听候调查者们随时询问并出庭作证。看来案件极端重大,引起了舆论的热切关注。勒热纳顽固地拒不交待罪行,那些圣克卢事件的同谋犯也一直未能归案。
勒热纳入狱后十五天左右,由于节外生枝,整个案件审理工作停顿了:一天早上,有人发现安德烈勒热纳死在牢房里,他中了毒。据悉,头一天晚上,有一身份不明的人给他送了一盒糖果及几包卷烟。
警察局的调查不得不拖延下去,因此,允许克里斯托夫先生返回伦敦。
我们几个人又再次到奥尔利机场,这次当然有托马斯和我母亲。
克里斯托夫离开我们,心里很难过,但他满怀激情,因为他马上就可以真正投入工作了。
“我再回来时也许会很富有。那时,我们一定一起周游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