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章涛 译
在那颗已经死亡的行星内部,有一台陈旧的机器在颤动着。那些发出暗淡闪光的管子时隐时现。一具停在“关”字上的总开关,缓慢地好象很不情愿似地向“开”字方向转动着。
当开关上陈旧的铜合金在一股强有力能流的冲击下摔落下来时,金属发出尖锐的啸声,熔化了。开关绷得直挺挺的,好象人的肌肉受到难于忍受的电流刺激那样。然后它晃动一下,在一股黑烟中,随着一阵震耳的响声,掉在地上的尘埃中。
它在掉落之前,还是把机轮开动了。
现在室中原来的那片寂静气氛消失了。浸没在密封的、能升降的油层中的齿轮,在缓慢地转动看。这层油已经存在一百万年了。在支架倒塌下来变成一堆散乱不堪的东西之前,齿轮转动了三圈。它撞到墙壁上,裂成碎片,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从此它就成为废物了。
齿轮在遭到这样的厄运之前,带动了一根曲轴,打开了铀反应维底部一个小小的洞口。在这个洞口下的通道中,铀棒闪现出灰白色的光泽。
这两座铀反应堆在宇宙间寂静无声的环境中,互相对望着,严阵以待。生命在它们之间流动转移,并不需要一个孕育准备阶段。只要互相看上一眼,它们就会剧烈地活动起来。原来是固体的金属,现在已经熔化成液体。上部的铀棒下降,和下部铀棒相会合。
那烧红的物体,进入了一条通往一间特别的房间的通道。它在那里扭曲成团,沸腾翻滚,一直在等待着。它的热量传导到冰冷的、绝缘的墙壁上,就产生电流。这股电流向一个没有生命的星球的各处洞穴静静地、有规律地发送电波。
在相互连接的地下堡垒群的房间中,回荡着许多声音。这些从喇叭中播出来的沙哑的声音,使用的是长期以来为人们所遗忘的那种语言,以致无法作出回答。在—千多间房屋中,这些从远古年代流传下来的声音,正等待着回答。由于没有得到回音,它们就把这种沉默看作是回答了。
于是在上千间房中,开关打开了,电路接通了,各种轮子转动起来,铀流进特别建造的储藏室中。在整个过程最后完成之前,运行只停顿了一次。一些电子机械一声不响地互相望着,显出疑惑不解的样子。
一枚指针指着一个方向。
一个电子管再三地追问着:
“在那儿吗?”
“是从那儿来的?”
那指针一动也不动。
负责查问的电子管,过了规定的一段时间以后,关闭了一个继电器。
它毫不含糊地通知那装配在一起的上千件电子仪器:“正接近我们的物体无疑地是从那边飞来的!”
这千多个接受器都很沉着。它们问道:“准备好了?”
机械室里,在那间铀熔化沸腾的房间后面,信号灯一闪一闪,表示一切准备就绪。
最后,命令下来了,非常简短:“开火!”
彼得士和格莱生这两人飞到距月球表面八百公里的高空时,彼得士脸色苍白,神色紧张,转过来看着格莱生,他口气粗暴地问道:“见鬼,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我啥东西也没看见。”
“我可以起誓,我看见从下面地里冒出多得数不清的火舌,我还感到好象有什么东西从我们身旁飞过去。”
格莱生怜悯地摇摇头说:“伙计,这些怪物是不是已经把你吓倒了?这第一次登月行动竟使你这么紧张,以致你的神经都要破裂了。别紧张啦,伙计!我们差不多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不过,我可以起誓,我看见了……”
“别说傻话啦!”
在他们身后二十三万八千英里外的地球,遭受到原子弹群的袭击,成千上万颗超级原子弹在上面爆炸,升腾起蘑菇形烟云。地球摇晃不止。
随后一段时间中,整个同温层烟尘弥漫,使宇宙中那些星球无法看清楚这场灾祸的详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