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远。这儿是卡山,我们是在我的朋友托马斯拉费尔特家。他是医生,我和他认为在这儿给你治疗比送你到医院更好些。”
“幸亏如此!要是到医院就必须说明情况,我可真不愿意警察局干预。我没有任何证据指控这些人,况且我又是个外国人。”
“法律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
“是啊,我知道。但是,这常常使事情更复杂化。你们这些法国人总说自已是个人主义者,我们这些英国人呢?我们也是个人主义者。我情愿个人进行自卫,能坚持多久算多久……”
一阵响亮的门铃声打断了克里斯托夫的话,托马斯回来了。
“嘿,咱们的‘活尸’怎么样?我希望他的情况不妙,因为我在医院已经干了十二小时,现在要是没活儿干就会不自在。今天在我手里才死掉了十一个病人,我很想凑够一打呢!”
“大夫,很遗憾,活尸身体很好,你的治疗完全没能把他置于死地。”
“真倒霉!下次我一定要干得更漂完一点儿!”
“同意!我记下你的号码。大久你真会逗趣。说真的,我永远忘不了你们两人的救命之恩。”
“啊!救命?别说得太过份了。如果没有我们,清晨的凉气也会使你苏醒,要不然,别的过路人也会帮助你的。”
“那倒不一定。我刚才正对热罗姆讲,我那些最亲爱的同行在我离开不久后,一定会回去。他们找不到我一定惊讶万分。我能肯定,他们如果在人行道发现了我,一定会很快把我带回他们的住处。我简直不敢想象,他们将会怎样处置我。”
“你好象很怕他们。这是些什么人?他们想要把你怎样呢?”
(二)
“这正是我一年来琢磨不透的问题!自从我在一份专业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探讨世界钢铁生产的文章……”
“难道为了一篇文章,别人就要毒死你?”
“很可能!我在文章结尾谈到钢铁是一种价格昂贵的产品,它使世界经济破产;如果用一种更经济的新材料代替钢,世界就会改变面貌。我说明了这一点,你们不会惊奇为什么有人要毒死我了吧?”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发表了这种看法就有人要加害于你?”
“托马斯。别说了!让克里斯托夫讲下去。如果你用心听,就会明白,我好象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正在探求这种可以取代钢的特殊材料的化学结构。”
“热罗姆,你说对了。我的错误在于过早地宣布肯定会取得成果,但现在看来,取得成果并非易事。”
“现在,我渐渐清楚了!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一种假想的材料来代替大家都熟悉的钢。因为,这种假定的材料也许永远不能完全具备钢的优点,因而,也无法具有钢的功能!何必为钢操心?还不如去研究别的产品。”
“亲爱的大夫!我所要他的事恰恰是:不让钢铁高枕无忧,更确切地说,就是不让那些钢铁大老板们高枕无忧。在美国,最丰富与最易开采的铁矿几乎部开采殆尽,其它生产钢铁的国家的铁矿也减少了产量。新近在加拿大找到了一些蕴藏量丰富的铁矿——在拉布拉多半岛上最多。但是,当地的气候严寒,所以开采困难,花费巨大。用不着我多解释,由于拉布拉多所处的地理位置,除了开采费用之外,还必须付出巨额的运费。”
“如果钢的生产费用很高,而且越来越高的话,那么,所节明机器及其他钢铁制品也会越来越贵。对不对?”
“那还用说。”
“到那时,生产钢及钢铁制品的国家就会成为世界经济与政治的霸主。他们可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所谓的‘不发达’国家。这些‘不发达’国家只不过是由于资源缺乏,才无力发展经济。”
“这个问题不象你想的那样简单。”
“我知道问题不这么简单。造成世界上贫困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但是,请和我一起设想一下,假如我们可以造成价格低廉的火车头、拖拉机、轿车、卡车、织布机、轮胎和其它各种产品,那会发生什么情况?那些‘不发达’国家的农民就不再需要象两千年以前一样用镰刀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