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得出,那些拿我们做研究对象的生物,按照仔细拟定的规格对我们进行了加工。一般来说,灵长目动物寿命不长,而大的动物活得长一些,是动物生活中一条颇为普遍的规律。但是,人的寿命比任何大类人猿长一倍,比大猩猩就长得更多了,尽管大猩猩比我们高大。我们发育成熟较晚,看来好象是被精心培育过,寿命长一些,更有实用价值。”
说到这里,他一下子跳起来,两只拳头在头上乱摇:“一千年就顶一天……”
布劳斯太因连忙按电钮。腊尔生在跑进来的白衣看护手中挣扎了一会儿,然后,让他们带走了。
布劳斯大因目送他出去,摇摇头,拿起电话。他找到达利梯听电话。
“探长先生,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这事可能要拖一段时间。”他听对方讲了一会儿,又摇摇头。“我懂,我并没有忽视它的紧迫性。”
耳机里传来微细的嗡嗡声,但语气严厉,“大夫,你是在眨低它的紧迫性。我请格兰特博士去找你,他会向你说明情况。”
格兰特博士问起腊尔生情况如何,接着,就颇为急切地问可不可以见他。布劳斯太因轻轻地把头一摇。
格兰特说:“我奉命向你说明当前原子研究的形势。”
“以便让我体谅你们,是吗?”
“希望如此。这是万不得已而采取的措施。我们必须提醒你——”
“不能透露一个字。这我懂。你们这些人疑神疑鬼,是很糟糕的症状啊!你们应当明白,这些事是隐瞒不了的。”
“可是,我们老是和秘密打交道,它有传染性啊!”
“说得对。眼下达秘密是什么?”
“有一种……或者说可能有一种防卫原子弹的东西。”
“达就是秘密吗?你倒不如马上向全世界人民大声宣布。”
“我的天,别这样。听我说,布劳斯太因博士,目前还不过是纸面上的东西,差不多还处在E=mc平方的阶段,也许没有实用价值。明知要失望,又去引起人家的希望,那多不好。再说,如果这消息泄露出去,说我们差不多已经有了防卫手段,说不定会有人想在这手段彻底完成以前发动战争以夺取胜利。”
“我不相信。战争不是发动的,是爆发的。不谈这个,谈别的。这项防卫手段的性质是什么?或者说,你是否把该讲的都对我讲了?”
“不是那样。我愿意讲多少就可以讲多少,一直讲到能让你相信我们非得要把腊尔生弄回去,而且越快越好。”
“行啊,就请直说吧。我也要参与机密了,简直象个内阁阁员。”
“你将比大多数阁员知道得还要多。听着,布劳斯太因大夫,让我用外行听得懂的语言告诉你。到目前为止,军备的发展,在进攻武器和防卫武器两方面差不多是并驾齐驱的。火药的发明曾造成了进攻性武器的发展,但是,防御武器很快又赶上来了。中世纪身披盔甲身跨战马的士兵,变成了现代钻在坦克里面靠履带前进的士兵;石头城堡让位于钢骨水泥的碉堡。你看,除了加大几个数量级以外,还不是一回事!”
“不错,你讲得很清楚。但是,有了原子弹,数量级又增加了,是吗?我们只好舍弃钢和混凝土去寻求别的保护。”
“对呀!只不过我们不能把墙造得厚而又厚。那些不够坚牢的材料已经用光了,我们只好舍弃。原子来进攻,放以原子来防御。我们将使用能量本身,使用一种力场。”
“那么,”布劳斯太因有礼貌地说,“请问,力场又是什么呢?”
“但愿我能够说清楚。目前,它只不过是纸面上的方程式。从理论上讲,能量可以纳入某些通道,产生出一堵用非物质惯量构成的墙。可是在实践中,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
“那将是一堵无法穿透的墙,是吗?原子也穿不过去吗?”
“原子也不行。它强度的唯一限制就是我们能够输进去的能量的大小。甚至可以在理论上做到辐射线也穿不透。它可以把伽玛射线反弹回去。我们梦寐以求的是一种固定在城市周围的屏障,具有最小的强度,几乎不用什么能量。一旦在微波辐射的冲击下,不消百万分之一秒,这堵墙就可以被激发到最大强度。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
“那么,你们为什么非要把腊尔生给弄回去呢?”
“因为腊尔生是唯一能以足够快的速度使之变成现实的人,如果这堵墙能够成为现实的话。这年月要分秒必争。布劳斯太因大夫,他总是言必中,我们这一行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弄出来的。”
“一种直觉,是不是?”精神病医生有点儿不安。“一种超乎常人能力的推断本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