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两句说明正是出于对人民群众深厚的爱,对人民疾苦的关心而产生的忧1853《唐诗鉴赏大典》
愁,以致诗人百折而不挠对自己的理想矢志以求,这种忧愁不是一般的忧,而是忧到“肠内热”的程度。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一个基础,才使得诗人对那些自私自利、目光短浅的“同学翁”的“取笑”不但不屑一顾,反而“浩歌弥激烈”。一个“弥”字,愈加体现了杜甫对人民的深厚感情和自己矢志不移的精神,也表达了对那些取笑自己的人的蔑视。
“非无江海志”以下至“物性固难夺”八句是写过“潇洒送日月”的隐士生活本不是诗人的愿望。而是因为“生逢尧[yáo]舜[shùn]君,不忍便永诀”。从诗中下文的描写中可以知道,诗人并非把当时的唐明皇视作尧舜一样贤明的圣君,而只是由于杜甫的忠君思想使他把昏君当圣君一样尊崇,这与他“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一贯思想是相吻合的。所以即便朝廷不重用他,他也不忍离去,其道理就在于“蔡藿向太阳,物性固难夺”的一种天性所致吧。
以下从“顾惟蝼蚁辈”到这一大段的最后,指出自己愁绝的原因,作为全段的总结。
“ 独耻事干谒”,一个“独”字,刻划出了诗人不从时俗浊流,不卑躬屈节的傲岸精神,他对那些象蝼蚁一样的只经营自己的巢穴,逢迎媚上的龌龊之辈,极端鄙视,他敬仰的是那种遨游苍海的大鲸,并从这两种生物的品格中悟出人生的道理,从而更加坚定自己的理想。毅然要沿着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走下去。“忍为尘埃没”是写甘愿忍饥受困也要坚定不移地追求自己的理想,实现自己的抱负。最后两句“沉饮聊自适,放歌破愁绝”是诗人的感愤之言,也是爱国、忧民、忠君愿望不得实现的无可奈何的聊以自慰的举动。
第二段从“岁暮百草零”至“惆怅再难述”,描述经过骊山时所见所感,揭露和抨击了阶级对立的现实和统治阶级的奢侈生活。
前六句先描写岁暮、天寒,夜半上路时的情景。
百草凋零,疾风怒号、阴云压顶、遍地霜冻等既是实景描写,也象征着当时的政治环境,仿佛使人看到我们的不同流俗、不容于世的诗人,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中,怀着郁郁不得志的心情离开了长安。
接下去描写经过骊山时的情景,诗人到达骊山已是“凌晨”,当时的骊山正是“蚩尤[chī yóu]塞寒空”的弥天大雾。一个“塞”字,不仅表现出了雾气之大—— 仿佛整个天空都被填满,而且也写出了人物的感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显然诗人是以这样的自然环境象征当时昏暗的政治气氛。
雾大、天寒,一方面是冻得瑟缩的诗人在崖间狭谷中蹒跚跌撞,另一方面“御榻”所在的高山上却是“瑶池气郁津,羽林相摩戛。君臣留欢娱,乐动殷胶葛。”对这种奢靡无度的腐朽生活,诗人的义愤溢于言表,“君臣”二字,将批判的矛头直指整个上层统治集团,乃至皇帝。
“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鞭挞其夫家,聚敛贡城阙”四句诗进一步揭露统治阶级穷奢极欲的生活来自于用“鞭挞”的手段聚敛的劳动人民的血汗!所以宋人罗大经说:“‘彤庭’数句,即‘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之意。士大夫诵此,亦可以悚然惧矣。”
“仁者宜战栗”正是诗人痛心疾首地鞭策那些有良心的大臣应当猛醒了。
其后用“况闻”二字引起下文,详细地铺陈了皇亲国戚等贵族们的豪华生活:家中用的是金银器皿;供他们取乐的是身着薄纱隐露玉体的舞女;供他们欣赏的是管瑟和奏的清歌;穿的是贵重的貂鼠裘;吃的是香橘、霜橙、驼蹄羹。然而,在这样豪华生活的后面又掩盖着什么呢?“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高度概括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统治阶级的奢侈正是建筑在许许多多饥尸寒骨之上的。“怅惆再难述”一句道出面对这种“咫尺之间”贫富悬殊、阶级对立的黑暗现实。杜甫难言的痛苦,从而结束上文,引出第三段。
第三段自“北辕就泾渭”至“澒洞不可掇”,描写行路到家的情景,从个人的家庭遭遇推想到广大人民的苦难。
前六句先写泾渭之水。“群水从西下,极目高崒兀”,写出了巨浪滔天的江水远远而来之势。“凝是崆峒来,恐触天柱折” 是诗人从水景中产生的幻觉。
“疑”、“恐”二字,很细腻地揭示了诗人的心理变化。从奔腾咆哮的大水,联想到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的可怕情景,由此又联想到唐王朝的“天柱”已处在一“冲”即“折”的境遇。所以这两句诗真实地反映了安史之乱前夕,人们为局势动荡而不安的时代心理。正如王嗣奭《杜臆》中说:“天柱折,乃隐语,忧国将覆也。”
后四句描写行人渡河的情景,同时也是影射当时的社会形势。一架“幸未坼”而摇摇欲坠的木桥,正象征腐朽将倾的唐王朝政权。行人攀援争渡是大乱前夕人心不安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