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条船造在地下室里,永远没有可能弄出去,这已经够令人吃惊了。船边上竟然还站着一排中国人,各个都在微笑着。我盯着他们看的时候,他们轮流深鞠躬,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福尔摩斯先生,我真的从未看见过如此怪异的情形。”
我斜着眼睛看着福尔摩斯,他的脸上显露出无比的快乐。当一名建筑师受邀去设计大教堂时,或者二名艺术家有幸为皇家宫廷做画时,他们的满足感也不过如此。
这不是骇人听闻的家庭谋杀,也不是盗窃犯罪,尽管福尔摩斯到现在为止已办过多起这类案子。但这是最难办的案子之一,它充满了陷阱圈套、离奇情节和神秘色彩。它涉及到这个国家的最高层人士。这一奇特的故事才讲了一半呢!
“我想,最好让他们再送点咖啡来,恐怕我还有很多内容要讲,”西蒙爵士说。
福尔摩斯在椅子里挪挪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我一生中听到过很多怪诞的故事,但我敢说,华生医生一定会认为这是至今最为怪异的。”
我表示同意,也利用这机会伸了伸腿。咖啡马上就送来了,西蒙爵士表示了感谢以后,开始继续他的讲述。
“我转向罗杰,他正在笑。他说‘我们出去吧,到炉子边喝点酒,让那些好伙伴们也休息一下,他们劳作了一整天了。’他朝他们挥了挥手,他们笑了笑,朝我们又鞠了一躬。
“喝酒的时候,罗杰解释说那些中国人在建造一艘大海船,大约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他要我每月来海拉姆府一次,来观看造船的进展。
“我大笑着问他为什么在房子里造一艘永远开不出去的中国船,他笑笑说‘如果你每月来一次,看看它的建造情况,最终完成的时候,一切都会被揭晓的。’福尔摩斯先生,你说谁会拒绝这样的邀请呢?
“我每月都去一次海拉姆府,吃上一顿美味佳肴,喝点酒,在远离伦敦的地方彻底地休息一下。我急切地盼望那些日子的来到。罗杰是个绝好的伙伴,他的脑子里储存着大量他在国外时收集的奇闻轶事,对大部分话题都能谈得头头是道,就像你一样,福尔摩斯先生,他是个故事大王,也是个好听众。
“每次我去的时候,他都领我去看中国人造船的情况。木材的使用量大得令人吃惊,进展也非常迅速。
“拿我第二次去的情况来说吧,船的肋材已经完工了。船的最终大小、形状已经初具规模,第三次去的时候,木壳板已经钉到了肋材上。每次我去的时候,中国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儿,在船边排成队,向我笑着鞠躬。”
福尔摩斯打断他说,“这么说,你都仔细看了?”
“是的,船是由最结实的木材打造的,光橡木龙骨至少就有几吨重。
“几个月过去了,我有时会站在台阶上看他们工作。中国人不停地锯啊刨啊。
走的时候我会向这些笑着的中国人挥手,然后等着和罗杰一起吃上一顿美食。”
“还有一个问题,”福尔摩斯说,“罗杰。哈代说过他当初到中国去的原因了吗?”
西蒙爵士重新合起双手,正如福尔摩斯常做的那样,指尖对着指尖。“很有意思,你问了这个问题,因为当时我对这件事也很好奇。好像他在一次社交聚会上遇到了奥瑞尔。斯坦恩,他是个犹太知识分子,后来成了庞遮普大学的注册主任和拉合尔东方学院的院长。
“奥瑞尔。斯坦恩对东方十分人迷,在中东时开始了他的考古工作,然后又到了克什米尔。而真正点燃罗杰。哈代的想像之火的,则是中国中部荒漠地带和丝绸之路上湮灭的城市。奥瑞尔。斯坦恩跟他谈起了罗普沙漠和蒙古;谈起了白人在中国做生意的美好前景;奥瑞尔。斯坦恩还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一些中国科学家在电的领域正取得飞速的发展,这令罗杰激动不已。
“风闻那儿电可以不用电线、电缆传送,这对罗杰颇具吸引力。他告诉我他一直想找到这些中国科学家,搞清楚这是不是真的。他知道那样的发明将会使他在欧洲和美国发一大笔财。
“利用贿赂和政治手段使他可以在中自通行无阻,寻找那些科学家。他最终找到了他们,并与他们一起开发了他所盼望的‘换位器’。”
福尔摩斯重复:“‘换位器’,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