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很惊讶,但他却没有作进一步解释。第二天下午两点钟,我和福尔摩斯在一个破旧的房子外面等着,那实际上是一个废弃的厂房,坐落在伦敦一个肮脏的街道上。我们就在这儿等着首相和内阁成员的到来。
首相和三名内阁成员坐着三辆马车到了,西蒙爵士当然也在其中。另外两辆马车上坐着几个身强体壮的警察。
首相的情绪看上去比上次要好一些,内阁成员们也一样。我后来知道,这是因为福尔摩斯已经答应首相尽快了结“移位器”一案,并说很快就可以证明他的结论。
一行人随着福尔摩斯进了房子,警察则在外面站岗。
厂房建于十八世纪,分割成三个矩形的车间,墙壁都用石头砌成,上面铺着威尔士石板瓦。三个车间大小布局都一样,形状我前面提到过,是矩形的。三个车间是相通的,中间有走廊连着。每个车间都有一扇小门,以便工人们能够使用车间之间的小草坪上的厕所,不过,现在那些木头建造的厕所早已拆除。车间之间的空间,主要是用来在墙上开窗,充分利用白天的光线。
一间小办公室里摆好了椅子,炉子里的煤正熊熊燃烧。福尔摩斯后来说,因为炉子很多年没用了,工人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清理掉那些鸟窝、煤灰和散乱的砖块。
福尔摩斯经常雇佣一些临时工来帮忙。炉子里的火几天前就生了起来,以保证当天没有问题。
福尔摩斯清了清嗓子,表示他即将解释来这儿的目的。
“首相阁下,先生们,我将用几分钟的时间展示一下几周前西蒙爵士在海拉姆府的地下舞厅里见到的情形,当然我的规模要小一些。你们将见到的船要小得多,但总体设计是相仿的。和海拉姆府中的船一样,这艘船的四周也有木柱和铜电线。”
“你们将和西蒙爵士一样能听到发电机的声音,就像罗杰。哈代警告过西蒙爵士一样,我也要警告你们:不要触摸铜电线,也不要走到铜线之间去触摸那只船。
如果你们听从这些建议,你们就会绝对安全。请随我来吧。”
我们走进了第一个车间。窗户非常大,每扇窗户上都有很多块小玻璃。这些玻璃上积满了蜘蛛网和多年的灰尘,几乎不透明了。地板非常脏,石板已经裂开,凹凸不平。每间车间的侧面都有一间阁楼,多年来无数的监工都从小屋的窗户里密切地监视着他们的工人,这些工人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了。走过一段很短的楼梯就可以到达那些小屋。我在想,那些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就在这如同监狱一般的地方度过了一生,没日没夜辛苦地做着单调乏味的工作。我估计每间车间都要比海拉姆府的舞厅小得多。但是,这个车间的中间占据着一艘显眼的新铁船。说得确切一些,那只是一只小游艇,长度相当于运河里常见的那种平底船的一半。我们后来发现,它的主要功用是为工人们提供油漆或修理的平台。一绕船四周有一些笔直的柱子,缠绕着铜线,类似于西蒙爵士在舞厅里看到的围绕着中国船的电线。我望着首相,禁不住把这里肮脏的环境与唐宁街10号作了对比。
我注意到,首相鹰一般的眼睛异常警觉。他边走边看,不放过任何东西。福尔摩斯和三个内阁成员跟在他后面。
参观结束以后,首相停下来,转身面对着福尔摩斯,似乎表明他已全看过了,正等着下一幕的开始。
福尔摩斯做了一场生动而又精彩的演说,这是他做的最好的一次演讲。“先生们,你们将看到一艘船,水手们称之为浮桥或驳船。工人们用它来油漆、修理或者刮掉船边的铁锈。
“你们已经看到,船是新建的,涂了漂亮的黑色油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因为它注定要经受风吹雨打。你们还会发现,只有把屋顶揭开,才能用起重机把它吊出去,窗户和门很明显都太小了。
“再听,你们会听到发电机的嗡嗡声。我们站在这儿的时候,发电机正在给船提供能量。”
我们开始倾听。真的,房子的某个地方传来了发电机的嗡嗡声。看的出来,福尔摩斯说话时心情很好。
他接着说,“先生们,现在提供能量的过程快结束了,船移位时,在场的人是有危险的。”福尔摩斯顿了一下,看了看表。“我选了泰晤士河畔一个偏僻的地方,船将被移位到那儿。请你们跟我来,一会儿就到了。”
福尔摩斯又看了看表。“先生们,我们不要耽搁了。移位时间可能计算的不够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