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早晨生活的前奏一直如此:洗漱、刮脸、早餐,接着便是哈德逊太太拿来《早报》,并把桌子清理干净。只是今天早上,哈德逊太太打破了这种单调的循环。
“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在你们安心看报纸前,我有一个请求想和你们商量一下。不知你们是否介意?”哈德逊太太问。于是,我们就靠在各自的椅子上听她说。
“是这么回事。昨天,我收到我妹妹的来信。她家住在伊尔伏勒科姆。她说她的小女儿现在已不和他们住在一起,因此空着一张床。她问我是否愿意和哈德逊到她那玩两个星期。”说着,她看了看我们俩,见我们一声不吭便赶忙接着说:“我会叫我的一个朋友来为你们做早餐,之后再给你们煮晚饭……但那就意味着我们要把这地方锁起来……倘若白天来了哪位要紧的客户,比如叫做……我不在家就无法捎口信了……”哈德逊太太一副恳求的神情,看看我,又看看福尔摩斯,说话的声音则越来越弱。
确实,有这么个机会到海边度假,这对大多数像哈德逊太太这种身份的人而言真是难得。它让哈德逊太太格外地高兴,因为这样,她就能见到分别多年的妹妹了。
这时我正想说话,却让福尔摩斯抢了先。
“您妹妹提了一个多么棒又多么大方的建议呵!您和哈德逊先生千万不要错过这次机会……那一定会让你们获益匪浅的。不是吗,华生?”确实如此,我完全赞同福尔摩斯的这种说法。
接着,福尔摩斯说道:“在我和华生医生商量这件事之前,请不要安排您朋友为我们做饭,哈德逊太太。您是否愿意……哦!我估计您妹妹还没说具体哪一天吧?”
“没有,福尔摩斯先生。我想既然那卧房空着,我们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的。”
“好极了,哈德逊太太。我相信华生医生一定同我一样为你们而高兴。”
“真谢谢你们了。哈德逊先生会很高兴的。”说着,她把盘子连同我们早饭用过的餐具一起拿出了房间,随后轻轻带上了门。
福尔摩斯看上去很高兴,这让我觉得有些意外。我知道他肯定会答应房东太太的请求,但这件事似乎让他的精神特别振奋。我想了一阵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们也去度假如何?”福尔摩斯把椅子推到桌底下,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接着转过身来对我说,“考虑一下,华生。现在我手头没什么案子,你代诊的差事也得等到九月底。我们也借此机会外出度假,如何?”
不可否认,福尔摩斯的建议让我有点吃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个好主意:
“就算行,可我们又能去哪儿度假呢?”
福尔摩斯走到书架旁取下两本书。每本上面都附有一张大不列颠的地图。“我想我们应该先研究一下地图,挑出若干我们认为值得一游的地方。在不同的纸条里写上这些地名,再把它们投入那顶帽子,然后我们就听天由命,让好心的房东太太为我们挑一个便是。”
研究地图可谓是家常便饭。于是,在一番仔细研究之后,我们各自选出了十个地点。当哈德逊太太后来敲门告诉我们她要去买点东西时,我们已准备就绪等着她为我们的“命运”作定夺了。说起“命运”,老实讲,我也觉得用它来说度假并不好。但我想哈德逊太太当时一定在暗自得意,因为她竟然可以为我们选定一处度假的地方。我们让她从我的帽子里挑出了一张纸条,接着便听到她把那个意义重大的地名念了出来:“德比郡贝克韦尔周围的乡村。”
这虽不是我的选择,但我仍然感到高兴。老实说,我甚至想都没想到过这个地方,也对其知之甚少。当我向福尔摩斯坦承我对此一无所知时,他也让我吃了一惊。
他说他也不甚了解,但正因如此他才将其列人选择的范围。
“噢,哈德逊太太!如果您和哈德逊先生把度假时间就定在下两个星期,应该没什么不便吧?”和我一样,哈德逊太太当时也为福尔摩斯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意外。但不管怎样,就在我们答应哈德逊太太给她妹妹回信并告知他们已接受邀请的那个下午,我们已决定四天之后,也就是在星期六,一同开始各自的度假旅程。
“当然,华生,为安全起见,我会让‘贝克街非正规军’(以威金斯为首的一群小伙子。他们常为福尔摩斯提供情报。)在我们外出时看好房子的。”福尔摩斯要去度假的那股突如其来的干劲和愿望把我逗乐了。
“现在,我打算去买幅那个地区的地图,再为我们俩各买一个新背包。”
“那我就去查火车时刻表,看看有哪些火车及联运路线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