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那教堂,你们会觉得很有意思的,”这位朋友冲我们一笑,然后挥挥手,便拿起手杖走开了。
接着我们便去参观那座离得不远的教堂,发现它是用来纪念一位叫圣。劳伦斯的基督教传教士的。据说,当时罗马的地方官明令他上缴教堂的财产,他却把教民交了上去。地方官觉得自己被人戏弄而大光其火,就用炮烙之刑将他处死了。“这可不是基督徒的行为。但那时,西班牙,宗教审判官就借着所谓宗教的名义滥施淫威。”福尔摩斯冷冷地说道。
在教堂北面的走廊里我们发现了一个小橱子。据说它是用别人送给裁缝乔治。
维卡斯的那个带有瘟疫病菌的衣箱做成的。四处拨弄了一阵子后,福尔摩斯说:
“看看这……华生……作为一个医生,你应该会感兴趣的。”我朝他走了过去,只见他在一堆满是灰尘的教会书信以及破烂的圣歌书堆里找到一本已经破得无法修补的册子,上面写着如何治疮或疗的一些文字。
1695年疮、疗的疗法。
用足量的海盐、裸麦粉以及蛋黄捣成糊状,摊到一小张皮上,然后贴到长疮或生疗的地方,就能把毒聚到中央并使疮长熟以至破裂,感染也就会随之消失。若要加快疗程,也可以等疮口破裂时,将一活鸡的臀部抵住疮口,这样置于其上的活鸡的肛门就可以把感染菌吸人鸡的体内,鸡也就会死去。如果感染严重的话,就需要一两只鸡或者更多。当鸡不再死去时,那便意味着毒已被吸尽,患者正在顺利地恢复健康。另外还有一种疗法,那是医师团开的处方,也差不多:用一个大洋葱,中间挖空,放人无花果和切成小块的芸香以及微量威尼斯蜜糖;在一张润湿的纸上肥洋葱压扁,再放到余火上烘烤,而后将其敷于浮肿处,连续三到四次,每一次都搁上三个小时。
“很有意思,福尔摩斯。下一次代诊时,若遇上哪个棘手的顽疾病人我可能会试试这个办法。”
福尔摩斯轻声笑道:“如果试的话,我倒想去看看你是如何操作的。”
于是,我就把这些疗法都记在笔记本上以备将来参考。在教堂里四处游逛时,我们有幸看到了莫姆普森牧师当时坐的那把椅子。那是用优质的英国梭术做成的,四条腿用横木牢牢地撑着,椅子上还刻有1665年的字样。在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雨后,它看起来依然完好无损。我们本想在教堂里再呆上一阵子,以便对这座古老而又可爱的教堂的历史有更多的了解,但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走到街上时,那明亮刺眼的阳光让我们在瞬间内睁不开双眼。
沿着街道一直走下去,我们经过了裁缝乔治。维卡斯当年的住处。那时,瘟疫就是在这里蔓延开的。
“看,华生,一切如故,那磨光了的门阶依旧,当年维卡斯就从这里踩进踩出;那小小的窗子依旧,当年的驿站马车为房主送来那个死亡之箱时,维卡斯一定是从那住户看的。
“而今,二百三十多年已过去,这一切真可谓在时光里获得了永恒。”福尔摩斯感叹道。
随后,我们就到“矿工之家酒店”吃东西。在与店老板的交谈中,我们得知,有一个叫约瑟夫。汉特的牧师在1683年曾经参加过这家酒店举办的一次假婚礼。至于牧师是来主持仪式还是参加婚礼,店老板就说不上来了。喝过老板拿来的两品脱美酒,吃了些自备的牛肉三明治后,我们又背上包开始缓步前行了。
按酒店老板的指点,我们又找到一座与瘟疫有关的建筑,那便是梅瑞尔旅馆。
主人汉姆弗利。梅瑞尔在瘟疫期间曾丢下旅馆,住到郊外一间单独的小屋里才得以保住性命。
下午晚些时候,我们仍在街上走。福尔摩斯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营地对我说:“我觉得那个地方与牧师为我们描述的样子相符,那鼎钟形的帐篷,还有其他方面都很相似。噢,对了,就是那些混居在一起的吉卜赛人。”
我看了看,只见一片空地上停了一辆吉卜赛人的大篷车。那车的外形很难看,没有旋转物也没有金箔等华丽饰品的点缀,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箱子之类的东西,又有点像蒸汽压路机背面的模样。大篷车用厚厚的木板竖向钉成,其表面也需要好好油漆一下了。紧挨着大篷车的是一顶已破旧不堪的钟形帐篷,在过去的日子里,这顶帐篷无疑经历了不少恶劣的天气。在帐篷周围,则有两只杂种猎狗和几个跑来跑去的孩子。
“你能装作瘸腿吗,华生?”我茫然地看了看福尔摩斯,使劲琢磨他的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