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伦羞得双颊绯红。布里斯特直视着她的眼,顿了一会儿,低下头,悄悄地、正色地说:“为我自己。”
埃伦的脸剧地变成了苍白色,她垂下了眼睛。
“我不能成为您的妻子,布里斯特先生。”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是名声卓著的演员,百万富翁?”布里斯特在大声阀,随后又压低了声音说:“是的,当我是旧布里斯特时,的确曾是名牌演员,但如今也和您一样地贫困,您知道吗?我们住的别墅已经抵押出去,我俩的命运相同。”
“我从来没有把婚姻看作有利可图的买卖,”她激烈反驳他,“我不怕贫穷、困苦。”
“那么,问题在哪里呢?”
“我也许是选错了时间,但正是在这样的时候方能考验出爱情的真诚,爱情的力量……”他怀着一片真诚说,接着小心翼翼地把手搁到埃伦的手上。
“我一定和您苦乐与共,布里斯特……如果您真是爱我的话。”
“您呢?爱不爱我?”
“我早在绿宝石湖畔就爱上了,知道您是安东尼奥布里斯特之前倾心于您。”
布里斯特吻了她的手。接着说:“我俩先到办事外见见您的舅父。”
巴雷看见布里斯特和佩藏着香橙花的埃伦双双走进他的办化室,感到非常惊奇。
“巴雷先生,”安东尼奥在和老头儿见面时说,“我们是来告诉您我俩订婚的消息的。您,作为埃伦的保护人和至亲,不会反对我俩的婚事吧?”
巴雷激动得喘不过气来。他咳嗽了几声,
“祝贺你们!我很高兴。但这多么突然啊!”
“儿女婚事对家长和保护人来说,总是感到意外的。现在,请劳驾撰写一份结婚启事,分送各个报社刊登。”
“这又为什么?”埃伦觉得奇怪。
“一般人的习惯。”布里斯特回答。“埃伦小姐,我俩快去摄影棚吧。”
一走进摄影棚,布里斯特立印发现今天的景象与往日不同,摄影棚里人头挤挤,所有演员和舞台工作人员都到齐了,甚至连不参加今天拍片的人也赶来聚会。布景也被移到一边,台中央只留下一张导演的发令台。
从人群中站出一个配角演员,他提高嗓门说;“我们全体成员知道制片厂处境困难,可惜布里斯特先生没有把这情况告诉我们。今天我们想听听他的意见。”
布里斯特承认,遣责是公正的。
台口上的代表接下去说,职工已通过一项决议:直到拍片工作结束,每人暂领一半工资,如果厂方再有困难,工资还可以少拿。
这对布里斯特说来如同搬去了一块压在身上的石头。
布里斯特制片厂从此走上一条新轨道。
戈夫曼悒悒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大会结束后职工们迅即投入工作,人人精神振奋。
戈夫曼趁大伙儿整理场景的当儿把布里斯特拉过一边,脸带忧虑地说:
“想告诉您一件不愉快的消息,事关您和……”
“您是指混蛋们在昨天报上散布的谣言?”
“我是指今天早报上的文章,竟然无耻到……”
“哦,我忘了有条新闻得告诉我的同事们!”布里斯特把报纸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连忙朝埃伦走去。
布里斯特走近埃伦,挽住她的手,高声对大家说:“亲爱的伙伴们,刚才我忘了与你们分享快乐。埃伦基尔小姐赐给了荣誉,同意成为我的妻子。”
埃伦羞得低下头。
群情兴奋,这之后,布景一下子安装就绪,拍片开始,演员们从来没有象今天那样卖力,埃伦和布里斯特今天演得也分外出色。
戈夫曼在摇动摄影机手柄同时,内心怀着无比的激动,如果影片始终保持这样的艺术高度,毫无疑问,它将成为世界的杰作,而他,戈夫曼,也就会名垂史册。
二十八、窒息的寂静
埃伦从制片厂回后走进自己的卧室。她想把今天的事好好分析一番。埃伦小心翼翼把香橙花插进花瓶,轻轻地吻了吻譬[pì]香的白色小花。生活多么奇特。
她既高兴又觉得忧伤,制片厂女演员瞧她时模样儿有多奇怪!
埃伦掉过头去,象在寻找答案。忽然看到椅旁小桌上放了几封信。
她感到意外。迄今为止她没有收到过任何人的信,是贺信吗?
埃伦拆开第一封信,见里面是一张叠了几叠的剪报。
上面写的是关于布里斯特和她和事。“这个名噪一时的演员,”文章说,“曾用他的虚假才华欺世盗名,用他奇丑无比的外貌博取观众的欢心。而如果要说他的情操,他所作所为比他的外貌更加丑陋……’
文章接着谈到布里斯特和露克丝小姐间的一段艳史。他,这个机灵的骗子手,无赖,极尽卑鄙龌龊之能事,竟然无耻地凯觎露克丝小姐的百万家财。
文章说;“要不是仁慈的露克丝小姐袒护他,这个荒淫无耻的布里斯特逃脱不了坐牢甚至电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