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耐心!工人也会来的!现在您已经有许多活动资金。如果工人愿意休眠,您应该许诺他们,保障其家属的生活。请您相信,他们是会上钩的!当他们习惯于休眠之后,您还可以降价嘛!最后为了不至饿死,他们会主动要求全家进行休眠!他们会来的!困难会迫使他们来!请您相信我的话吧!”
他们果然来了……
六、在格陵兰永冻区
透骨的冷风横扫着生物。加的夫煤矿的年轻矿工低垂着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着光秃秃的果园内的小房走去。
本哲明甄松在门口停了停,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拉开了门。
他的妻子菲列捷莉卡在大壁炉旁洗餐具。两岁的儿子萨穆耶里已经睡熟。
菲列捷莉卡用疑问的目光看了看丈夫。
甄松衣服也没脱,就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没找到……”
食盘从菲列捷莉卡手中溜下来,落在木盆里,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惊恐地看看小儿子,但他没被惊醒。
“罢工委员会再也没有钱,商店不再赊胀……”
菲列捷莉卡不再洗餐具,擦了擦手,默默地坐在桌旁,眼睛望着墙,不愿让她的丈夫看出她的不安。
甄松从薄大衣衣袋中取出折皱了的一份报纸,放在妻子的面前。
菲列捷莉卡挥着挡住视线的热泪,读着大字标题的广告:
“凡是同意体眠到春天的工人,其家属每星期可享受五英镑的奖励待遇……”
后面是对休眠的说明。
菲列捷莉卡已经听说过这件事。吉贝尔特的人早已在工人当令进行过宣传工作。
“你不能这样作!”她坚决说,“我们不是畜牲,让他们给冻起来!”
“城里的老爷们还同意休眠呢!”
“他们是吃肥了烧的!他们算什么榜样!”
“你听着,菲列捷莉卡,其实这并不可怕,也不可耻。这对我一点危险都没有。这样我可以不破坏罢工,也不侵犯任何人的利益。”
“那么我的利益呢?你自己的利益呢?要知道这相当于死亡,尽管是暂时的!我们应当用斗争来夺得生活的权利,而不是,而不是变成冻肉躺在那里,等待老爷们大发慈悲,再让我们复活!”
她非常激动,声调很高。
小萨穆耶里披惊醒,哭起来,要东西吃。菲列捷莉卡把他抱起来哄着。甄松忧伤地看着孩子淡黄色头发的小脑袋。这些日子孩子的小脸变得那么苍白!菲列捷莉卞也是那样……
孩子睡着后,菲列捷莉卡坐在桌旁两手捂着脸,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泪泉水般地流下来。
甄松用他粗糙的手抚摸着妻子同他小儿子一样柔软蓬松的头发,并象安慰小孩那样温和地说:“我是为你们而担心!你应当明白,明天萨穆耶里就可以喝到大杯热牛奶,吃到白面包,你也可以吃到牛肉,土豆,奶油和咖啡……别离是痛苦的,但这是暂时的,仅仅到春天!春天果树一开花,我们就可以团聚了。我会看到你们健康,活泼,快乐,就象咱们花园里的苹果花一样……”
菲列捷莉卡又抽泣几声,就不再哭了。
“该睡了,甄……”
他们再没谈//论这些事。但甄松知道她被说服了。
第二天,他和妻子孩子告别之后,乘上客机到格陵兰去了。
大西洋灰绿色的云幕被北极的景物所代替。荒漠的冰川上此起彼伏地凸现着一些冰峰……当飞机接近地面飞行时,便能看到这渺无人烟地区的主人——白熊。它们看到飞机便恐怖地两条腿立起,好象在求饶,然后又箭似地飞快地逃走。
甄松不由自主地微笑着,羡慕它们严酷但又自由的生活。
远处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些建筑物和机场。
“到了!”
以后的事进行得非常快。
甄松被请到“宽赛尔瓦托里乌姆”事务所,记下了他的姓名,住址,发给他一个牌子,象手镯那样戴在腕上。
然后他被送到地下室。升降器飞速地穿过层层矿井,降落下去,温度逐渐上升。上几层都是零下若干度,下面竟达到零上十度。
升降梯停下来,甄松走进非常亮的房间里。
室中间有个小台,台四角有四条相当粗的铜缆通向天棚宽大的洞里。台中间有一张矮床,上面铺着白床单。
甄松换上一件白大褂,躺在床上。他脸上戴上一个面具,开始吸进某种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