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医生?”
“问题是咱们的全部试验和列斯里教授的生命差点没完蛋。你们可记得,当我要给教授输液时,这液体变浑了的这件事吗?这种现象是不应该有的。我是在消毒极严密的条件下亲自配制的这液体。因此我要确定它发浑的原因。”
“您的检查结果怎样呢?”吉贝尔特问。
“里面有氢氰酸。”
“剧毒!”
“是剧毒的一种。能使人即刻死亡,而且无法抢救。”
“怎么进到那里去的呢?”
“问题正在于此!”
“这是亚瑟列斯里干的。天文学家的侄子没死心。吉贝尔特,您还记得他的恳求和威胁吗?真是个坏蛋!您可注意到他装得那悲痛的样子吗?”
“他怎么会有机会干出这件事来呢?他似乎并没走近手术台前……”
“是啊,”外科医生深思地说。“会不会有别人参与了这件事。也许是护士?……”
“这事应该报警!要知道,这是犯罪!”吉贝尔特激动地喊着说。
“绝不能报警!”卡尔松反对说,“这对我们很不利,特别是不能让工人知道,因为工人是我们的主要对象。再说警察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能指控谁呢?就说亚瑟列斯里有嫌疑?咱们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他犯罪呢?”
“也许您说得对,”吉贝尔特若有所思地说,“但无论如何,我们得十分警惕。”
四、死者复活
过了一个月。在临近“死者复活”日的几天内,人们都很激动。大家在争辩休眠者究竟能否复活。
复活日的前夕,外科医生在吉贝尔特和卡尔松的陪同下检查了列斯里和梅列的身体。他们象两具尸体,没有呼吸,冰冷地躺在那里。外科医生用他那医务小锤敲了敲诗人的唇,空荡荡的大厅里传出小锤敲木头的声音。体内散发出来的温度使得睫毛上长了一层霜。
在检查天文学家的身体时,医生敏锐的眼睛发现他光着的手上有个小小的皮下鼓包。在小包的顶上有个象针眼般的小孔,孔上则是冻结的一滴液体。
医生不满意地摇了摇头。他用手术刀把冻结的小冰块取下来,拿到手术室,作了化验。卡尔松和吉贝尔特认真观看医生的工作。
“怎么样?”
“还是那东西!又是那氢氰酸!尽管响们非常小心,但是这位亚瑟列斯里还是把致命的剧毒注射在他那可敬爱的伯伯身上了!”
古贝尔特和卡尔松可着了慌。
“全完了!”吉贝尔持绝望地说。“艾杜阿尔德再不能复活了。这回咱们的事业毫无措望地一败涂地了!”
卡尔松气得发狂。
“把他送交法院,这个坏蛋!现在我也看出对这个杀人犯要法律制裁,哪怕咱们受点损失也得这么办!”
外科医生用手支着头在想什么。
“等一等,也可能事情并不那么严重!”他终于说。“请不要忘记,注射药时,这人的身体已经完全冻结成了冰,生命的过程已经完全停止。药物不能被吸人体内。在血液不循环的情况下,药物不能进入血管里。如果当时药物是温暖的,那么它只能被注入皮下,因为皮被温暖之后有了些韧性。但它不能渗得很深。根据针口处的那个小冰点就可以断定恶徒没能把大量的毒药注入体内。”
“但是只要一滴不就可以致命吗?”
“完全对。但是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一滴连同一小块肉一起切除出去。”
“您认为毒药在人体内呆过二、三周以后,人还能活吗?”
“为什么不能?只要切得深一点,使毒药一点也不留在体内就能行!身体完全不可加温,这是危险的。手术要在冰冻的状态下进行。”
医生拿了手术器材来到“尸体”旁边,用小凿和锤往下切削那个小鼓包,就象雕塑家雕刻玉石的塑像一般。皮和肌肉象冰渣一样,落在箱子底上。很快手上就形成了一个小洞。
“呶!看来差不多了!”
把冰渣认真地清扫干静,小伤口抹上了碘酒,碘酒也立刻冻结成了冰。
街上开始有了行人。观众在房门前已经排列成队,等着入场。门开了,大厅里挤满了人。
正午十二点。箱子上的玻璃盖被揭下来,医生看着温度计慢慢地在升高温度。
“零下十八……零下十度……零下五度……零度!零上一度,二度……三度!……”
“停。”
梅列睫毛上的霜化开了,象两颗晶莹的泪珠淌在眼窝内。
梅列第一个动了一动。大厅里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这时梅列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人们紧张的情绪立刻缓和下来,大厅里象装满了嗡嗡叫的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