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吉贝尔特忍不住了,“您真会开玩笑啊!……先生。”
“我姓卡尔松。其实我讲的是很严肃的事。”卡尔松似乎受了委屈。
这个人引起了吉贝尔特的兴趣。
“是啊,”煤炭企业家笑着继续说,“日子有时不好过啊,有时甚至想把自己冻起来,等着好时光!那么您那个疯狂的方案要突多少钱呢?要盖专用的建筑物,保持一定的温度!”
卡尔松举起一个指头,然后把它贴在他那刺猬般的头发旁边,说:“这里全想好了!我的计划很简单!您作为一个煤矿主应该清楚,地层中每七十英尺的深度,地温便增加一度。您同样应该知道,极圈外格陵兰地区,在古穆博里达冰川发现有极其丰富的煤层。只要煤炭市场一恢复,您就可以开始在那里开采。您将会有不同深度和不同温度的矿井。一年四季中那里的温度也不会发生变化。只要稍加改造,这些矿井就可以为我们的目的服务。我不准备给您增添麻烦去详谈这些细节,但在您需要时,我可以提出详细的技术计划和预算。”
“真是个有趣的人。”吉贝尔特想,并向他提出了问题:“请问,您是作什么的;工程师,科学家,教授?”
“我是个买空卖空的计划家!科学家和教授们善于蹲在试验室里孵化美妙的蛋,但是他们想不到把它打破作成美味可口的煎蛋!应该学会从非物质的想象中,得到物质的英镑!”
吉贝尔特笑了笑,想了想,然后把烟盒送给了和他谈话的对方。
“胜利了。”卡尔松用桌上的电打火器吸着烟的同时,高兴地想。
但吉贝尔特还是没有投降。他说:“就算这一切都行得通,但必然会有一系列的阻力。首先就是,我们能得到政府的批准吗?”
“如果我们能够证明休眠对人类完全无害,政府为什么会不批准呢?咱们的政府完全会理解到它的社会意义。”
“不错,是这样,”吉贝尔特想到政府保守党中大多数人那和煤炭企业的利害有关。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在于工人会不会同意?他们会不会同意在失业期间暂时死亡?”
“会同意的!苦难会迫使他们同意!”卡尔松满有信心地说。“许多人被逼得投河、上吊,而这不过是临时休息!当然得作好宣传工作。首先得找几名勇敢的人同意去休眠。而这最初的几个人,应当得到一大笔钱以资鼓励。等他们‘复活’之后,应该利用他们当广告招牌。同时在前一个阶段对他们的家属还得进行一些资助。当然少不得还要堵一堵那些工人运动领袖人物的嘴。以后呢,您会看到,一切都会非常顺利。失业者会全家被‘冻起来’。社会上的一大危害——失业,也就被消灭了。您不再有压力了。您的前途将无可限量!百万,千万的金元将流入您的保险柜和不燃烧的保险箱!决定吧!只要您说个‘是’,我明天就把所有的计划和预算捧在您的面前。”
理智清楚地告诉吉贝尔特,这个幻想的计划纯粹是冒险。但是,不可避免的总崩溃使人产生恐怖,从而最冒险的事也敢去较量一下,吉贝尔特现在的经济状况正是这样。而这个卡尔松所描述的前景却又那么诱人!这位企业家、大投机商意识到自己竟抓住“冻人肉”这一不现实的稻草来自救,因此深感羞愧。
“您的方案太不一般了。我考虑考虑再答复您!……”
“考虑考虑吧!”卡尔松表示完全同意,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不再打搅您了。”他满意地微笑着走了出去。
当他走到金融中心区骚乱的大街时,高兴地喊道,“咬钩了!”
二、奇怪的顾客
“卡尔松,您使得我破产了!”吉贝尔特带着不满的神色说,“我花了巨款来装备地下冷冻室。出广告,写宣言也花了许多钱。报纸也进行了宣传,咱们对第一批人还许诺了高酬的奖金,但一个多月来竟没有一个人肯第一个作休眠的公开试验。卡尔松,工人的生活显然并不像社会主义者所叫嚣的那么困难!再说,既然休眠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卡尔松,您为何不自己作第一个试验呢?”
“我吗2”
“是咧,就是您[”
“我本人吗2”R尔松又问一句,就搔了接他那针刺般的头发。“我情愿2是啊[真的[ 我完全同意J 但是这整个事业怎么办呢?它也将和我一同睡去2这不行,别人睡时,总要有人更精神些1我是个计划者2如果没有我这样的人,整个世界都会处于体眠状态2”
轻轻的敲门声使得他们停止了拌嘴。
一个极瘦的、胖子上统着毛围巾的人走进事务历来。内强烈的灯光照在这个人的眼镜片上,好象两盏汽车灯。咳嗽了一阵,把报纸递过来:
“我是为这广告上的事来的。你们好!请允许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杜阿尔德列斯里,天文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