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厌倦于期待,
也不愿继续追求,
喜怒哀乐已使我烦腻,
其如去享受虚无。
进入永远的梦乡,
抛却人间的幻想,
走向长眠美妙的世界,
六神百感全遗忘。
把我冻结起来吧!
我已经准备好了。
让那热情的眼泪
复活我冰冷的尸体吧!
“钱什么时候给,是现在,还是苏醒之后?”
“以后给!”
“不干!鬼才晓得你们是否会让我复活。付给我一桶酒的钱,让我陶醉这最后的一次,然后你们就为所欲为吧!”
这位毛蓬蓬的诗人使得吉贝尔特很感兴趣。
“我可以预支您五英镑。这够您用吗?”
诗人的眼睛里闪出饥饿的光。五英镑!真正的五英镑!这位靠四行诗和八行诗活着的人突然要得到五英镑!
“当然!既然把灵魂卖给了魔鬼,那就情愿用血来签名!”
诗人走后,卡尔松马上攻击起吉贝尔特来:“您在抱怨我用钱太多,自己却把钱白白浪费掉。您干嘛要预支他钱?您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人物吗?我就拿五英镑和您打赌,他不会再回来了!”
“打赌就打赌!咱们看看!今天倒是很运气!看一下,又有谁来了!”
一位服装讲究的青年走了进来。
“我姓列斯里!”
“又一位列斯里!难道所有的列斯里都热衷于休眠吗?”卡尔松叫了一声。 列斯里笑了笑。 “我没弄错。这就是说我的伯伯已经来过。我叫亚瑟列斯里。我的伯伯、天文学教授艾社阿尔德通知我一个非常可悲的消息,说他要进行休眠试验……”
“我还以为您自己要进行这有趣的试验呢!您考虑一下吧,这能协您成为伦敦最时髦的一位青年!”卡尔松又甩出了鱼钩。
但是这条鱼却不肯咬钩。
“我可没必要用这种古怪的行为来扬名。”青年稍带高傲地故作谦逊地说。
“那么您是为自己的伯伯担心吗?完全没有必要!他的生命不会有一点危险!”
“真的吗?”亚瑟列斯里认真地问。
“完全可以放心!”
“没有任何危险!”青年小声重复了一句,而卡尔松似乎听到他更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太遗憾了。”“您不能说服我伯伯不进行这种试验吗?要知道,他有结核病,他那样虚弱,未必适合作这种试验。您们的声誉有一败涂地的危险。”
“我们对成功完全有信心,所以没有任何危险。”
“您听着!如果您们拒绝我伯伯做这次试验的对象,我会付给你们一大笔钱!”
“我们是不受贿的,”吉贝尔特参与了他们的谈话,“然而如果您把理由讲清楚,也许我们会同情您。”
“理由?哦……哦……它的实质太难出口了……”
“我们是可以保密的!”
“尽管这使人很不愉快,我还是应该坦率……是这样,我的伯伯很有钱,非常有钱。而我……则是他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伯伯患的是不治之症。医生们说,他已经不会活多久。很可能几个月之后,这笔财产就归我所有。我有个未婚妻,现在自然迫切需要财产。正在这时,他偶然看到了你们的广告,便决定去休眠,睡上百八十年,并为了要看看什么流星,而指定苏醒的日期!请你们想想我的处境。要知道,在我伯伯休眠期间,法院是不会把财产判给我的!”
“当然不能!”
“这就是了!那么继承权就完蛋了!这财产只有我的十代子孙才能得到!”
“我们可以把您和您的伯伯同时‘冻起来’。您可以象木乃伊一样,躺在那里,直到财产归您所有为止。”
“谢谢您吧!这样,说不定要躺到天塌地陷的那一天。您么样,您们拒绝给我伯伯作这次试验吗?”
“我们自己宣布过,要找志愿者,现在没有理由拒绝他啊!”
“这是您最后的答复吗?”
“是最后的答复!”
“这对你们会更糟!”亚瑟列斯里把门一摔,走出事务所。
三、不肯罢休的侄子
人类休眠的第一次试验决定在伦敦专门租用的大厅里当众公开进行。巨大醒目的广告把观众引进白色的大厅里。虽然厅里人山人海,但里面的温度仍保持在零度以下。为了不给观众留下不愉快的印象,往体内注射特殊药物使血液近于冷血成分的手术是在专门的手术室内进行的。手术室只有被休眠者的亲人或朋友才可以入内。
艾杜阿尔德列斯里作为天文学家和往常一样非常准时,他一分也不差地于正午十二点整来到指定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