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先生,”汤米说,“就他们来说,这也意味着我们也有心灵感应。他们可能是聋子,确实不懂得使用空气中的声波进行交往。他们压根儿不会利用音响。”
船长把这情况存储了起来。
“还有些什么情况?”
“噢,先生,”汤米拿不准地说。“我认为我们已准备就绪。我们通过屏幕商定,任意用一些符号来代表各种东西,并用图解和图表示它们之间的关系,以及搞出了一些动词等等。我们已有了两千个具有双解意义的词。我们装配了一个分析器,把他们的短波群整理分类,馈入译码机。然后这机器的编码的一端接收录音,变成我们要发回的短波群。如果你准备和另一只船的船长谈话,先生,我认为我们已准备妥了。”
“哼……你对他们的心理方面有什么看法?”船长向心理学家提出了这问题。
“我不知道,先生。”心理学家烦恼地说,“他们似乎非常直率。可是,我们知道他们很紧张,而他们连一点口风都不露出,好象他们建立通讯设备就是为了友好交谈。可是,这……有着一种暗示……”
这位心理学家善于心理测定。这是一个既好又有用的领域。然而,他却不会分析一种完全不熟悉的思维型式。
“先生,如果我可以讲一下……”汤米不太自在地说。
“什么事?”
“他们呼吸氧气,”汤米说,“他们在其他方面和我们并不是大不一样的。先生,在我看来,平行的进化在起作用。可能智力在平行地进化着,就条……喔……基本肉体机能那样。我的意思是,”他认真地接着说,“任何一种生物必须摄取东西、新陈代谢以及排泄废物。也许任何聪明的头脑必须理解、统觉以及发现个人反应。我肯定我已发现他们讲过反话,这也意味着幽默。总之,先生,我认为他们会讨人喜欢的。”
船长使劲地站了起来。
“哼——”他意味深长地说,“看他们要讲些什么。”
他走进通讯室。那个对着机械装置中屏幕的扫描器已准备就绪。船长走到了它面前。
汤米多尔特坐在编码机前敲动着电键。机器中传出了很不可能发生的噪音,进入了扩音器,控制着信号的调频。信号通过太空传到了对方的飞船。
几乎就在同时,由机械装置中一个转播器转播的屏幕亮了起来,显出了另一飞船的内舱。一个外来人走到扫描器跟前,似乎好奇地朝屏幕外看着。他非常象人,但却不是人。他给人的印象是,讲话毫不掩饰,坦率中却带有几分幽默。
“我想就两个不同的文明人种进行首次接触,”船长缓慢地说,“讲几句恰如其分的话,并希望我们两个人种会进行友好往来。”
汤米多尔特迟疑了一下,然后耸耸肩,熟练地敲动着编码机的电键。那种不大会发生的噪音更多了。
外来飞船船长似乎收到了这信息,做了个动作,表示勉强同意。兰瓦邦号飞船上的译码机嗡嗡地响了起来,一张张字卡落进了电文框里。
汤米平心静气地说:“先生,他说,‘那很好,不过有没有办法使我们大家都活着回去?如果你能想出一个办法来,我将很高兴。我现在觉得,我们中有一方必定会完蛋。’”
三
一片慌乱的气氛。突然间必须要回答的问题太多了,没有人能回答任何一个问题,然而,所有的问题必须得到回答。
兰瓦邦号飞船可能会飞回地球。外来飞船或许可能,或许不可能,在光速乘上倍数的速度方面比地球飞船快一个倍数。如果它可能的话,兰瓦邦号就会在接近地球时暴露出自己的目的地,然而不得不开仗。仗可能打赢,也可能打输。即使仗打赢,外来人有通讯系统,在交战前很可能把兰瓦邦号的目的地报告给他们自己的星球。可是兰瓦邦号在战斗中有可能会打输。如果飞船被打掉,那最好就在这里被打掉。这样就不会为准备充分、全副武装的外来战斗飞船队发现地球人类提供任何线索。
这只黑色飞船也正处于同样的进退维谷之境。它也能动身返回自己的星球。可是,兰瓦邦号可能飞得更快,你如果很早开始超速飞行,那在超速飞行场中就会受到尾随。同样,外来飞船也拿不淮,兰瓦邦如不回基地,能否向基地报告。这些外来人如果在劫难逃,那也宁愿在这里打一仗,它就不会把未来的敌人引到自己的文明社会。
然而,双方都没想到开战。黑色飞船可能知道兰瓦邦号飞入星云的航线,但它只是一条长弧线的终端,它的性质外来人是不会知道的。他们凭着这一点不会弄清地球飞船从什么方向出发的。就这片刻来说,这两只飞船是彼此彼此的。问题是,而且仍然是:“现在怎么办?”
没有具体的回答。外来人用情报换情报,可是常常弄不清他们要给什么样的情报。地球人也用情报换情报,汤米多尔特忧虑万分,千万不要把有关地球位置的任何线索提供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