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米的单子明确具体。他按照重要程度列出一张单子,依次排出了人类必须要达到的各项目标。
第一个目标是,把存在外来人稍息带回去。
第二个是那个外来人的文化社会在星系中的位置。
第三个目标是尽可能多带走些关子外来人的文化社会的情报;这种情报正在搜集中。
第二个目标也许不可能达到,而第一个以及所有目标都取决于打仗结果,这个仗是一定要打的。
外来人的目标和他们也许会完全相同,所以人类必须:第一,防止外来人带回存在着地球文化社会的消息;第二,防止外来人发现地球的位置;第三,不让这些外来人取得有助于他们、鼓励他们进攻人类的任何情报。同样,第三点的工作已准备就绪。关于第二点,可能正在这样做,至于第一点就必须等待战争。
摧毁黑色飞船是一种残酷的需要,可能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得了。外来人除了消灭兰瓦邦飞船外,将找不到其他解决办法。
汤米多尔特沮丧地看着这单子。他意识到,即使获得全胜,也不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兰瓦邦把这只外来飞船带回去研究那才是最理想的,而且只有这样才会不折不扣地达到第三个目标。可是,汤米憎恨这种全胜的想法,即使它能够实现。他也憎恨杀戮那些懂得人类笑话的外来人的想法。此外,他憎恨这一想法,那就是,为了外来人的生存对它有危险,地球就得装备战斗飞船队去消灭外来人的文化社会。这次人与外来人相遇,纯粹是个偶然事件,而双方又是可以相互喜爱的,但这一遭遇却形成了只能导致大规模毁灭的局面。
汤米多尔特对自己脑袋感到失望,它竟然想不出一个行得通的答案。可是,这答案一定得想出来呀!冒险太大了!两只宇宙飞船的设计基本上都不是用于打仗,如果竟然打起仗来,并使幸存者将消息带回,促使一方疯狂备战,去打毫不提防的另一方,这太荒谬了。
可是,如果两个人种都得到警告,而且知道另一方并不想打仗,又如果双方可以通讯往来,但在建立起某种互相信任的基础之前不去探测对方所在位置……
这是不可能的。这是空想,是白日做梦,是愚蠢行为。可是正是由于这种诱人的愚蠢行为,汤米多尔特悲哀地把这想法送进了编码机,发到他那个用腮呼吸的好朋友巴克那里,然后传到星云中几十万英里外发亮的雾蔼中。
“的确,”巴克说,译码机的字卡轻快地落进了电文框。“那是个美好的梦想,我喜欢你,但仍然不能相信你。如果我先说那一些,你也会喜欢我然而不相信我。我告诉你真话,但你不会相信。你或许也会告诉我远不是我相信的真话。这是没有办法了解的。我很遗憾。”
汤米多尔特忧郁地看着电文。他感到有着一种非常可怕的责任感。在兰瓦邦号飞船上的每个人都有这种感觉。如果他们在这次遭遇中失败了。人类就大有可能在未来被消灭掉。如果他们胜利了,外来人种将面临毁灭,而这种可能性很大。成百万、上亿的人命取决于很少几个人的行动。
然而,汤米找到了这个答案。
这答案简单得使人惊讶。如果它行得通,最坏也会使人类和兰瓦邦号取得部分胜利。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以免打断他最初的不成熟的主意所引起的一连串想法。他考虑再三,激动地想找出这里的反对意见以及应付这些反对意见并设法办到那些不可能办到的事。这的确是个答案!他对这一点完全肯定了。
他如释重负,近乎飘飘然,走进船长室,请求讲几句话。
船长的职责主要的就是要找出一些该操心的事儿。可是兰瓦邦号船长却不必自己去寻找。自从和黑色飞船第一次接触后的三星期又四天中,船长的脸增添了皱纹,苍老了。他不光为兰瓦邦号飞船操心。他心怀着整个人类。
“先生,”汤米说道,他过于心切,讲话有些干巴巴,“我可以提一个进攻黑色飞船的方法吗?我自己将担任这项任务。先生,如果这办法不行,我们的飞船也不会受到影响。”
船长茫然地看着他。
“多尔特先生,所有策略已订出了,”他慢慢地说着,“现在正打到带子上,供飞船使用。这场冒险太可怕了。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