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不见上校。我想这真奇怪:以前没有找到臭鼬时,他到处忙着去找,现在对臭鼬倒不闻不问了。
我认真考虑一下上校所说的话;它似乎并不是臭鼬。只是样子和臭鼬相似的生物。对某些事知道得比我们多得多,我越想越觉得上校说得对,这实在不可思议——小东西这连手都没有,怎么能对付汽车呢?
后来我想既然我和贝茨能相互理解,人和汽车都能如此亲密,能相互交谈,那么无手的臭鼬也是能够帮汽车改进工作的。
我对自己说:“也许当我在酒馆的时候,臭鼬就对这台老式汽车动了怜悯之心,像我们可怜野猫或病狗似的,也许当时臭鼬就改造它了。”
有两次我想去上校那里看看,但卫兵却把我拒之门外,所以我一直没能见到他。我决定再也不去登门拜访他,要让他来找我。
一个明朗的上午,上校找我去。还个门外我就瞧见办公室里满满一屋子的大人物,上校正和—位头发灰白、盛气凌人的老家伙谈话,那人鹰鼻深目,肩章上满是星星。
“将军,”上校对老人说,“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这位是臭鼬最亲密的朋友。”
将军朝我伸出手,臭鼬也直朝他打呼噜,但依然端坐在我肩上。
将军仔细打量臭鼬。
“上校,”他说,“我衷心希望您没有看走眼,不然如果有谁把这事捅出去,空军可就惨啦!陆车和海军在今后几十年见都会拿我们开心,国会也永远不会原谅我们这种做法的。”
上校不安地咽了口水:“我向您保证,先生,我并没有弄错。”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将军抱怨说,“简直想不出有比这更为荒唐的计划了。”
他再一次审视臭鼬。
“要我说,臭鼬不过就是臭鼬罢了。”将军最后声称。
上校还把我介绍给一大堆其他的上校啊,少校啊,还有上尉们。大家都和我握手,臭鼬也朝他们打呼噜——它大概感到非常愉快。
有一个上校把臭鼬托到自己掌中,它马上大声叫唤,竭力要回到我这里来。
将军说:“看样子它只认您一个人哪!”
“因为它是我的朋友。”我解释说,
午饭后,上校陪着将军,带着我和臭鼬及其他人去了飞机库。那里打扫得焕然一新。里面只停着一架新型的喷气飞机,一大群人在恭候大驾——有军人,有身穿便服的专家,也有穿棉布工装裤的技工。有些人手持工具——反正我是这么认为——尽管这些奇怪的东西我从未见过。到处摆满仪器。
“现在,艾依沙,”上校说,“和臭鼬一道坐到飞机里去。”
“去那里干什么?”我问。
“你去干坐着就行了,不过什么也别动,否则会把我们都毁了。”
我觉得这事挺神秘,所以举棋不定。
“别害怕,”将军安慰我,“不会有任何危险,勇敢地进去吧。”
我就这样做了,纯粹是糊里糊涂的。我登上驾驶员该坐的地方,爬进座椅,那地方真够窄小!到处是各种各样的鬼花样,我从未见过的玩艺。我毕恭毕敬正襟危坐,生怕碰到它们——天晓得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进去后好长一段时间我只是干瞪着这些古怪玩意消磨时间,我试着去猜想它们派什么用,但是毫无结果。
最后,我把这一切看了有上百遍之多,也绞尽了脑汁。可是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干,简直无聊透顶,于是我就盘算这样坐着有多少钱可赚,有多少不花钱的酒可喝,为了这些哪怕坐进任何座椅也是值得的。
臭鼬根本不关心任何事物,它趴在我膝上找个地方就睡着了——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它没有让自己受到困扰,不过它有时睁开一只眼睛或用耳朵蹭蹭我,如此而已。
起初我没有想什么,但当坐了一个小时左右后,我突然想:他们为什么死活要把我和臭鼬塞进飞机里呢?也许他们认为如果臭鼬在飞机里,它会可怜这架飞机,干出对贝茨所干的同样把戏来。如果他们这么想,那肯定是傻而又傻。要知道臭鼬什么也没干,不过就是缩成一团呼呼大睡而已。
我们在里面坐了好几个小时,后来通知我们可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