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丹星 译
科学文献中还不曾遇到过这个术语。的确,未必有人肯相信这种效应的存在。
但是,我的所见所闻却能证明这种效应的存在。
六月二十四日
按照在战场上的旧习惯,我重又开始续写我的旅途笔记。
今天我要到外地出差,临行前,我从自己的莫斯科住宅小房间的窗子里,观赏着街道花园中被剪得乎整的树木,不禁想起了那些矮小的带有焦黑枝条的小树苗。
这还是在梅丽多坡里附近的事。前面的炮声还在隆隆作响。路旁横卧着战马的尸体、变了形的坦克和翻倒的汽车。
当时我们正在向西行进,追赶着红军的战斗部队。当年著名的梅丽多坡里果园迎接我们的是垂着头的树枝,烧伤了的树干和连根拔起的树木。
枯萎瘦弱的小树偎依在路劳。这些小树是战前不久栽种的,它们之中幸免于难的寥寥无几。
白色木桩上歪歪斜斜地钉着一块板子,上面写着:“破坏树木者将受法律制裁。”
每一棵小树旁都有支撑物:或是木桩,或是被损坏的野战电线杆。小树被细心地用麻绳捆着。
法国大革命时期有在路旁栽树的优良传统。他们称之为“自由树”,并经常挂个红色帽冠作为点缀。
我们热爱祖国的森林、果园、公园。不论它在北极或是遥远的费尔干纳,对我们来说它们都是极其宝贵的。我们把祖国这个概念常常与窗下的丁香,房后果园的绿荫,小河对岸淡紫色的树林密切地联系在一起。
您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的土地上哪怕有一分钟是没有森林,满布荒原、横卧着干涸的河床和漫山遍野的黄草,那将会是个什么景象。没有鸟儿的歌声、溪水的潺潺声,也没有树叶的簌簌声。
战争烧毁了森林,捣毁了果园,摧残了幼苗。大片荒凉的废墟象一块块黑斑布满了空旷的大地。
一切我们都可以重建。记得战争还没结束,而城市里已经运来了砖瓦之类的建筑材料。在新建房屋的周围碧绿的草坪上百花齐放,万紫千红。但是,被烧毁的果园和公园却象阴森的墓地一材。从远处运来了好多树苗,栽上之后一时很难适应环境,很久不见发展、
树木的寿命根长。松树可生存四百年。而美洲的红杉则能生存好多个世纪,并目睹人间的几度沧桑。这种树的寿命能达到四千五百年,在几十年内只被称为树苗。
有一次在高加索,植物栽培学院有人送我一株棕榈树苗。它高傲地挺立在小花盆里。
“请留作纪念吧。这是棕榈,生长得很快。”
“是怎么个快法?”
“七年后它就会有好几片叶子了。”
“可是它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啊?哪怕长到一人高呢!”
“怎么说呢……也快,约二十五年以后吧。”
树木的成长竟如此缓慢。
记得:战争结束时,儿童们为纪念祖国解放栽植了许多“自由树”。
幼小的树苗和孩子们共同成长,和他们一起长大。
但是我多么希望树木也能尽快为我们服务,长得更快些呀!
看来我是太富于幻想了。
今天应编辑部的邀请,我到他们那儿去了。
“怎么样,郭林,在国外转了一圈很高兴吧?这回看看我们的村庄吧,看看它战后恢复的情况。随便选一个你所喜欢的地方去一趟,比如说令人难忘的灰雀村,但不要耽误。”
我在家里找出了一幅战地地图。图上面横七竖八划满了铅笔道道,它使我记起灰雀村附近一场十分激烈的战斗,于是我决定去看看这个我所熟悉的地方。
我打电话订购了车票。莫斯科——基辅的快车,五号车厢,十六号座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