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
“恐怕不知道。”
“嗯——”部长慢吞吞地说,“当我想到这件事,我感到我自己活像个该死的大傻瓜。当我说起这事,我是个傻瓜的感觉压倒了一切。我们到了那儿,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噢?”
“你并不显得十分吃惊,菲尔顿先生?”
“我姐姐做的事还没有一件使我真正吃惊过。你意思是说专用区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不是那个意思,菲尔顿先生。我但愿事情是像你说的,那样倒是令人愉快地有人间烟火味了。我但愿你的姐姐姐夫是两个聪明的不择手段的骗子,他们骗走了政府的一千一百万美元。与目前我们所处的情况相比,那样反倒会叫我们从心里高兴了。你瞧,我们现在不知道专用区里面是不是空的,菲尔顿先生,因为专用区不在那里了。”
“什么?”
“正是如此。专用区不在了。”
“好了,好了,”菲尔顿微笑着说,“我姐姐的确是个卓越非凡的女人,但她还不至于带着8千英亩地逃走。这不像是她干的。”
“我并不觉得你的俏皮话有趣,菲尔顿先生。”
“不,不,当然不,我很抱歉。只不过在一件事实在讲不通的时候——偌大的8千英亩地怎么会不在它原来的地方了?难道它留下了一个大洞?”
“如果那些报纸搞到了这消息,他们作起文章来甚至能比这还高明。”
“为什么你不解释清楚?”菲尔顿道。
“让我试试看——不是解释而只是试着描述一番。这片地是腰子形的,在佛尔顿国家森林之中,地势起伏,有些小山丘,还有很大的一片红杉木林。它四周有铁丝网,每个入口处都有军人把守。我和考察团一起去的,他们之中有梅耶斯元帅、两个军医、心理学家高曼、陆军后勤委员会的托斯威尔议员和教育家丽迪亚简特利。我们乘飞机越过这地区,然后分乘两辆政府的汽车走了最后60英里。有一条尘土飞扬的路通向专用区。这路上的卫兵令我们停车,专用区就在我们眼前。当卫兵走向第一辆汽车时,专用区消失了。”
“就这样消失了?”菲尔顿问道,“没有响声——没有爆炸?”
“没有响声,没有爆炸。在我们眼前的一片红杉木林一刹那变成灰蒙蒙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这真是个妙词。你没试着走进去?”
“是的——我们试过。美国最优秀的科学家试过。我并不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菲尔顿先生,但我还有足够的勇气向灰色的边缘走去,碰了它一下。它又冷又硬,冷得把我的3个手指头都冻出疮来了。”
他把手伸出来给菲尔顿看。
“那时我感到很害怕。我到现在还是害怕。”菲尔顿点点头,“恐惧——是那么一种恐惧。”爱格顿叹了口气。
“我没必要问你是否试过别的办法了?”
“我们什么都试过了,菲尔顿先生,甚至——说起来真难为情——甚至动用了一个非常小的原子弹。我们用过明智的办法也用过愚蠢的办法,什么都试过了,我们搞得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然而你一直对此保密?”
“一直保密到现在为止,菲尔顿先生。”
“用飞机呢?”
“从上面你看不到任何东西。它看上去就像云雾弥漫的山谷。”
“你们那些人怎么看的呢?”
爱格顿微笑了一下,摇摇头。“他们也不知道。你看,最初他们中间有些人认为这是某种力场,但是数学不起作用。它是冰冷的,冷得怕人。我是在含含混混低声咕哝。我不是科学家,不是数学家,但是他们也在低声咕哝,菲尔顿先生。对这类事我受够了。这就是我把你请到华盛顿来和我们谈谈的原因。我当时认为你也许知道。”
“我也许知道。”菲尔顿点点头。
这是爱格顿第一次显得有生气、激动和迫不及待。他给菲尔顿又倒了一杯酒,然后急切地探身向前等待着。菲尔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我妞姐的一封信。”他说。
“你不是说你将近一年没收到她的信了吗?”
“我收到这封信将近一年了,”菲尔顿说道,声音中带点伤感,“我还未打开过。她在放这个密封的信的信封里附上一张短函,上面只写了说她很好,很幸福,我只能在绝对非拆不可的情况下才能打开信来看。我的姐姐老是这样的;我们思路相同。现在我想是到了必须打开信的时候了,你说是吗?”
部长慢慢地点了点头,但是一声不吭。菲尔顿打开信,开始朗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