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问题吧,弗雷泽?有可能是三张,或者五张吗?”
“不清楚。”就我能记起的事情而言,我对此确实不太清楚。
“那就是四张。我们已经确定了两张,一张是用来教其他外星人进行空间传输的,另一张是用来教授语言的。对吧?”
“看起来是这样。”
“他还教给你什么?”
我能感觉到记忆里的事情在脑海里飘来荡去,但是它们乱作一团,难分彼此。我摇了摇头。
莫里斯显得很沮丧。
“打扰一下,”露易丝说,“你工作时喝酒吗?”
“喝!”莫里斯毫不迟疑地答道。
而我和露易丝还没到工作的时间。于是,她调制了三杯杜松子开胃酒,拿到有座垫的包厢里给我们喝。
莫里斯打开了一个扁平的公文包,原来它有一部分是作录音机的功用。他说道:“现在任何细节我们都不会遗漏了。露易丝,我们谈谈昨晚的情况。”
“希望我能帮上你的忙。”
“埃德吃下第一粒药片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呣……”露易丝斜眼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吃第一粒药片具体是什么时候,大概凌晨一点吧。那时他的举止怪怪的,对顾客的要求反应很慢,把要调的酒也搞错了。
“我记得他去年秋天有段时间也犯过这样的错误,那时他刚离婚……”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变得很僵硬,她的话勾起的回忆突然化成痛苦的浪潮向我袭来。我原本不会调酒,但是在已经遗忘了很久的一年前那个周末,露易丝劝我喝些酒排遣苦闷,并且建议我也到酒吧里照顾生意。于是,我就常到店里借酒浇愁,等心情平静下来后就在“长勺”做了调酒师。
我回过神来,听见她说:“昨晚我还以为他可能又碰上了同样的麻烦,就前去帮他的忙。有时候我不得不说两遍要调什么样的酒,他才会听明白——为防止出错,我就站在旁边看他调。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僧侣说话,埃德说的是英语,而僧侣只在喉咙里发出咕咕哝哝的噪音。还记得上个星期电视上播放的僧侣演讲节目吗?就是那种声音。
“我看见埃德从僧侣那里接过一粒药片,然后用水把它吞下去了。”
她转身抓住我的胳膊,“我以为你疯了,想阻止你。”
“我不记得了。”
“那时酒吧实际上已没多少人了,你冲着我笑,说这粒药片能让你以后不再迷路了!我没相信,但是,僧侣打开他的翻译装置也说了同样的话。”
“真希望你阻止了我。”我说道。
她露出了迷惑的神情。“你竟然这样说。可我自己也吃了一粒。”
她的话惊得我被一口酒呛住,气都透不过来。
露易丝赶紧给我捶背,要不是她及时出手,我的小命可就难保了。她问道:“我吃药你也不记得了吗?”
“我吃了第一粒药片后,就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真的?你的样子不像喝多了,你调好酒以后也没喝什么酒。”
莫里斯插进来问:“露易丝,你吃的那粒药片,僧侣说过有什么作用吗?”
“他一直没有告诉过我。我们当时在谈我的事。”她若有所思地停住了话头,然后既困惑又兴奋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想起了我年轻时的故事,于是就把它讲给那个僧侣听,我觉得他能理解我的心情。”
“那个僧侣?”
“对,那个僧侣。不知什么时候他拿出一粒药片交给我,说会对我有帮助。我相信他,原因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相信他,然后就把药片吃下去了。”
“什么反应?今天早上学到新东西没有?”
她摇摇头,神情迷茫,甚至有些愠怒。这样一个阳光清冷、灰暗的下午,使人觉得似乎只有神经不正常才会吃那粒药。
“那么,”莫里斯说道,“你吃了三粒药,弗雷泽,有两粒我们知道作什么用途。露易丝,你吃了一粒,它教会了你什么我们还不清楚。”
他闭了一会儿眼,然后看着我说:“弗雷泽,如果你记不起吃的是什么药,那么你记得拒绝过什么吗?僧侣给了你什么……”他看到我神情有异,就没再往下说。
他的话令我记起了一件事……
僧侣说的一直是他自己的语言,听起来就像在耳语。他们的语言基本语音清晰易辨,即使人类也能听清他们的呢喃声。“这粒药教的是正确的游泳技巧,用这些游泳姿势一条……能达到每……十六到二十四……的速度。除了游泳,它也教你正确地练习……”
我说道:“我拒绝了一粒适合智能鱼的游泳药片。”
露易丝咯咯笑起来,莫里斯则说道:“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我还拒绝了其他一些药片。”中午时我的大脑还沉陷于数据的沼泽中,现在所受的影响已没那么糟糕了。这些数据一定是逐渐找到了适合它们的存放位置,并且彼此之间建立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