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他的不是这个,这只能让他理性地思考该怎样处理当前的形势。”
“要是有人又使他改变主意了昵?”
“有这可能,因此我们最好把激光发射器造好。”
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并非在风平浪静中度过。
在前四个小时我把能记起来的东西都告诉了他们,包括僧侣的空间传输系统、各种先进技术、家庭生活及道德观念,还有僧侣与其他外星人之间的关系,关于其他外星人的详细情况,其他世界——不管有没有生物——所处的方位,总之是一股脑儿全说了。坐在我周围的莫里斯与刚才扮作顾客的特工,看起来就像一群围坐在篝火旁听故事的孩子。而露易丝给我们冲了新鲜的咖啡后,就到一个包间里睡觉去了。
讲完后,我的身心一下子松弛下来。
到上午九点的时候,我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每隔三十分钟左右就漫无边际地说些胡话。到十一点的时候,我体内出现了一大摊黑乎乎温热的咖啡,只觉得全身疼痛,而最痛的是眼睛和眼眶。这时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没起疑心,我知道。
但莫里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相信我,这我感觉到了。但无论如何他还是要按他们原有的路数对我进行盘查。这么做对他没什么害处,不会给他造成任何损失。要是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不再知道任何东西,跟我讲客气还有意义吗?他指责我捏造事实,伪造药片。他还让我坐起来然后问我问题,这招真他妈厉害,我差一点就穿了帮。他从数学术语、拉丁语和科幻术语中搜罗生僻的字眼说给我听,看我有没有反应。但这都是徒劳,想骗我?没门!
下午两点的时候,他派人开车送我回家。
我的每一寸肌肉都疼痛异常,但我必须极力保持筋疲力竭、软作一团的样子,否则,我的后脑会使我脚趾着地站立起来。我就这样忍受着压力,痛苦不堪。莫里斯害我坐了几个小时,我一直得耸着肩,垂着头,这罪真他妈不是人受的。但现在要是莫里斯看到我走路像在跳蹦床的话……
莫里斯的人在把我弄进家门后就走了。
我醒来时还是漆漆黑夜,同时感觉到我的房间里还有个人,不过此人对我并无恶意。其实这个人就是露易丝。我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拂晓时分我再次醒来,发现露易丝坐在安乐椅上,双脚放在床的一角。她看到我醒来了,问道:“要早餐吗?”
我答道:“好啊,可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
“我买了。”
“那就好。”我闭上了眼睛。
五分钟后,我确定药片的副作用在睡觉时已全部消失,就起床去看早餐做得怎么样了。
一块熏肉在锅里煎着;面包已经涂好了黄油,准备放进烤箱里烘烤;用来炒鸡蛋的平底锅热烘烘的,而炒好的蛋则放在一个碗里。露易丝现在正忙着往咖啡壶里加水。
“把壶拿过来一下。”我说道。壶里面只有水,我双手抱着它,眼睛紧闭,脑中想着那个……
啊,成功了!
甚至在我的手感觉到水的热度前,我就知道了我的做法没错。壶里现在装着的是芳香四溢的热咖啡。
“我们都把第一粒药片搞错了。”我告诉露易丝。她正看着我,双眼充满了好奇,“第二个晚上的情形是这样的:僧侣有一个翻译装置,但并不喜欢使用它。这个装置吵吵闹闹让他耳根不得清静,他是为了我能听清翻译过来的东西才把音量开得很大。
“他可以把翻译给我听的那个装置关掉,只打开翻译给他听的,这样音量就不必那么大了。但是,他首先得教会我僧侣的语言,可是他没有能做到这个的药片,也没有能让人学到所有语言的药片,这样的药片有没有都还值得怀疑。
“他这时虽已酩酊大醉,但还是找到了一粒药片来解决这个问题。这粒药片教给我的是一门古老的职业,名称不是只有一两个字那么简单。但如果真要用一两个字给它命名,那么它的名称就是‘先知’!”
“‘先知’,”露易丝问道,“‘先知’?”她一边全神贯注听我讲话,一边炒鸡蛋,这事一般人还真难做到。
“或是‘门徒’。也许叫‘使徒’更确切些。不管怎样,它包括了僧侣想要的语言能力,而且还包括其他一些能力。”
“就像把冷水变成热咖啡?”
“你是说我能创造奇迹吗?没错,就靠这样一个能力,我让那些小小的粉红色记忆清除药片在掉进我的胃里之前消失了。但一个门徒主要是具有说服力。
“昨晚我使一个僧侣船员相信炸毁太阳是件罪恶的事。
“莫里斯担心有人会使这个僧侣的思想回到从前的状态,在我看来那是不可能的。先知药片里具有的读心能力不仅可以看出别人的心思,而且还能深入地洞悉灵魂。僧侣成了我的门徒,也许他会使整个机组人员都相信我是对的。
“或许他会咒骂哈赤罗夫士这个制造新星的陈旧小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