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感到不舒服,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
“你们把废纸篓清空了吗?”
“这事通常不是我们做的,有一个伙计早上会去拖地板、倒废纸篓什么的,只是他前两天得了流感,要在家休息。这段时间我和露易丝都不得不早早赶到店里去。”
“那就好。把衣服穿好,弗雷泽,我们赶到长勺去数数废纸篓里有多少张僧侣丢掉的玻璃纸。要辨别它们不会太难,这些东西会告诉我们你吃了多少粒药片。”
我穿衣服的时候,注意到莫里斯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像是成了他的私有物品,他有意站得离我很近,生怕有人会把我偷走,或是我自己会悄悄溜掉。
可能只是我的胡乱猜测,但我开始希望自己没有知道这么多有关僧侣的事。
走出家门前,我前去清理咖啡壶。这是习惯。每天下午离家前我都会把咖啡壶放进洗碗机里,这样凌晨三点我回家后,就又可以把它拿来煮咖啡了。
门外还站着一个特工,个子高高的。看到我们出来,他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他名叫乔治利特顿,中西部人。在比尔莫里斯介绍我们认识后,他再没有说一句话,很可能是因为我看起来像要扑上去咬他。
我是真的想咬人,平衡感像牙痛般不断折磨我,一刻也消停不了。
乘电梯下楼时,我觉得宇宙在周围交替变换。我的脑中似乎出现了一幅四维地图,我是它的中心,宇宙其余部分都围绕着我运行,速度各不相同,并且还在不断变化中。
我们乘坐的是林肯大陆豪华轿车,由乔治驾驶。
在轿车行进过程中,我脑中的地图比先前活跃了三倍,刹车与加速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能引起它的强烈反应。
“我们请你做事是有报酬的。”莫里斯说,“如果你同意,我们给你顾问级待遇,一天一千美元。没有人像你这样了解僧侣,你要做的就是把你了解的情况全都讲出来。”
“如果我认为已经讲完了所有情况,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权要求退出?”
“没问题。”莫里斯说道。他在撒谎,他们想关我多久就关多久。但目前,我还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状况。
我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使我对自己的判断变得这么有把握。
我接着问道:“露易丝怎么办?”
“我记得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餐桌旁照顾客人,估计不会知道很多僧侣的事。我们一天给她一千美元,麻烦她两三天就够了。不管她能不能给我们提供有用的信息,今天都会付钱给她。”
“行。”我把背往后一靠,想坐得舒服一点。
“你才是宝,弗雷泽。你的运气好极了,你吃了僧侣的语言药片,这样我们不管什么时候与他们打交道,都具有很大的优势。他们对我们所知甚少,可我们对他们却是了如指掌。弗雷泽,没了头巾与长袍的遮盖,僧侣会是什么模样?”
“他们和人长得并不像,”我说道,“他们直立行走只是为了让我们看着舒服点。长袍有一侧鼓鼓的,像放着一部仪器,其实那只是消化系统的一部分。他们的头有篮球那么大,但里面一半是空的。”
“他们一生下来就有四条腿吗?”
“对,四条腿,任何一条都能像手那样扔大块的石头,但他们不是爬行动物。他们是从森林中一种外形像巨型蒲公英的动物进化来的,至今还在家乡——中心星球上生息繁衍。你没把这些记下来么?”
“我开着录音机。”
“真的?”我问道。
“这你大可放心。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那个僧侣是怎样来到加利e福尼亚的。”
我的那个僧侣?这样说也未尝不可。
“昨天他们简要地向我介绍了一下情况。我有告诉过你这事吗,弗雷泽?昨天早上头儿给我打电话时,我还在看望父母,十个钟头后我就知道了大家所了解的有关僧侣的情况——你了解的除外,弗雷泽。
“直到昨天为止,我们还以为地球上的僧侣不是在联合国大厦就是在飞船里。
“我们去过那艘飞船,弗雷泽。去的是两三个经过精挑细选、训练有素的宇航员,他们穿着探月服在飞船里瞧了个仔细。到地球来的一共有六个僧侣——但我们怀疑还有更多的僧侣藏在飞船的某个地方。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藏起来吗?”
“不知道。”
“其他人也不知道。你的那个昨晚回老家去了。”
我心里一震,“怎么回去的?”
“不知道,我们正在查看飞机航班,不过这种做法听起来很傻。你说空姐会不会注意到班机上的僧侣?会不会将情况报告给报社?”
“当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