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一切都会一帆风顺了。再过三四个钟头天就要亮了。只要有船经过,人家看见了他们,就会搭救他们。顶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们又获得了生命。顶要紧是继续留在水面上,一直到暴风雨停止为止。他们对自己说:“这一次总算过去了。”
谁知道他们却突然发觉他们的确完结了。
有一个水手,名字叫作高台曾的北巴斯克人,走进舱里去找绳子,他口到甲板上说:
“舱里满了。”
“是什么?”头目问道。
“水,”水手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头目喊道。
“那就是,”高台曾答道,“在半小时之内我们的船就要沉啦。”
第十七章 最后的办法
龙骨上有一个洞。水漏进来了。从什么时候漏起的?谁也说不上来。是在它触着卡斯盖的时候吗?是在渥太赫前面吗?是在奥里尼西面浅滩上波涛拍岸的地方吗?最大的可能性是在他们经过“猴子”的时候给暗礁碰了一下。他们在狂风刮得他们颠来倒去的当儿,没有感到震动。在破伤风发作的时候,用针刺一下是感觉不到的。
另外一个水手,名字叫作阿负玛利亚的南巴斯克人,也跑进舱里去。他回到甲板上说:“舱里有两伐尔深的水。”
两代尔大约等于六英尺。
阿负玛利亚又说:
“我们在四十分钟之内就要沉下去了。”
漏洞在哪儿?看不见。在水底下。被舱里涌进来的水遮起来了。漏洞在水线底下,在吃水部靠近船头的龙骨那儿。可是无法找到它。也无法填补。有了伤口而又没法儿包扎。所幸水漏得不很快。
头目喊道:
“用抽水机抽水!”
高台曾答道:
“我们没有抽水机了。”
“那末就赶快登陆!”头目又说。
“陆地在哪儿?”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附近总有陆地。”
“是的”
“找一个人向陆地驶去,”头目又说。
“我们没有领港。”高台曾说。
“你来把舵”
“没有舵柄了。”
“随便找一根棍子做一个舵柄吧。钉子卜锤子!赶快拿工具来!”
“木匠的箱子掉在海里了。我们没有工具了。”
“我们照样要驾驶,不管驶到哪儿去!”
“舵也没有了”
“小艇在哪儿?上小艇!划桨!”
“小艇也没有了。”
“我们来划这条破船。”
“没有桨了。”
“那么就张帆!”
“没有帆,连桅杆也没有了。”
“我们用梁术做桅杆,油布做帆。让我们离开这儿。依靠风吧!”
“没有风。”
的确,风早就没有了。暴风雨也逃走了,他们认为没有暴风是他们的救星,实际上却是他们的毁灭。要是继续有西南风的话,可能把他们疯狂地刮到什么海岸上,船的速度可能超过漏水的速度,说不定能够把他们带到适当的沙滩,让单桅船在沉下去以前搁浅在沙滩上。强烈的暴风雨也可能把他们吹到陆地上。没有风,希望也就没有了。没有飓风,他们等于面临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