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卡迪纳(一六三七—一七一二),法国元帅,以为人仁慈著称。
②费纳隆(一六五——一七一五),法国主教和作家,他的《太累马库斯奇遇记》对路易十四的朝政颇有讥评。
③昂利四世(一○五○—一一○六),日耳曼皇帝,一○五六年六岁即位,由其母摄政;一一○五年被其次子昂利五世废黜。
我还有话要问你:你为什么要把你余下的时间浪费于到处去瞎串门?在发挥才能方面,是不是巴黎不如伦敦好?外国人在巴黎是不是不像在伦敦那样容易闯出一条路子?让我告诉你:并非每一个英国人都是爱德华那样的绅士,而法国人也不是个个都像你所讨厌的那种夸夸其谈之徒。你可以试一试,做几次试验,深入研究一下人民的风俗,考验一下那些能说善道的人究竟为人如何。我表妹的父亲说你十分熟悉帝国的宪法和君王所关心的事,爱德华也发现你对政治学和各种政治制度颇有研究。我总认为,在这个人们尊重才能的国家,是最适合于你生活的;你只要被人赏识,人家就会来聘用你的。至于宗教,为什么你信奉的宗教比其他宗教对你更有害?人的理性难道不是预防偏执和狂热的良药吗?人们在法国就一定比在德国更虔诚吗?谁不让你在巴黎也像德圣萨伏兰①先生在维也纳那样发迹?你如果有了目标的话,你就马上去追求,这岂不是可以加快你的成功吗?如果你想比较一下哪个方法好,那么,一个人凭自己的本事发迹,岂不是比靠朋友发迹更正当吗?如果你动脑筋想一想……唉!那个大海……那条路长着呢……只有在巴黎比英国远的情况下,我才更喜欢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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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德圣萨伏兰,一六六八年生于瑞士沃州,曾在荷兰和英国军队中服务,后来在奥地利军队中任将军,帮助奥地利人削弱法国人在信奉基督教的地区中的势力。
谈到这个大城市,我是否可斗胆指出一个我在你信中看到的假正经?你,你曾那么津津乐道地谈论瓦勒的女人,却为什么对巴黎的女人只字不提呢?巴黎的风流漂亮的女人,难道不如那些粗犷的山村妇女值得用笔墨描写吗?你是不是担心描写世间迷人的尤物会使我感到不安?你放心吧,我的朋友,你最能使我坐立不安的办法是:闭口不对我谈巴黎女人。不管怎么说,你对那些女人只字不提,反倒比你赞赏她们更加引起我的疑心。
我还要就巴黎的歌剧说几句话。这儿的人都说它好得很①,因为,它的音乐也许不好,但戏是很好看的;如果它们不好看的话,那它们早已成为你大加批评的目标了,而你也就不会得罪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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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我对那些熟知朱莉的个性和处境的人,评价很坏,因为他们没有及时看出这种奇怪的论点并不是她真正的意见。读者不久即将看到,她的情人并未上她的当;如果他上了她的当的话,他也许就不会再爱她了。——作者注
有件事,我不知道值不值得对你讲:前几天,我这儿来了两个求婚的人,好像是事先约好了在举行婚礼期间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来自依凡尔登,他行踪不定,从这个城堡走到那个城堡,随遇而安;一个来自说德语的地方,是从伯尔尼坐驿车来的。头一个人有点儿像公子哥儿,说起话来显得很神气,如果只听他的声调的话,还以为他是一个巧于应对的人呢;第二个是一位身材高大而表情羞涩的傻瓜;他的羞涩,并不是由于他害怕使人不高兴,而是由于他愚蠢,见了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平时行为放荡,见到了正经的姑娘,当然会感到手足无措,左右为难了。当我确实弄清楚我的父亲对这两位先生的看法以后,我便放手利用我父亲让我享受的这一点儿自由,按照我的兴致对待他们。我不相信我这样按兴之所致的做法会使这两位先生把到这里来的胡思乱想的念头继续保持下去。我憎恨他们竟敢来向你所占领的心发动进攻,何况他们手中没有任何一件能与你争夺这颗心的武器;如果他们真有的话,我就会更憎恨他们了。不过,他们(不仅他们,就是其他的人,甚至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又能到何处去拿这种武器呢?不,他们不行;我亲爱的朋友,请放心,即使我将来遇到一个能与你的才能相等的人,遇到另外一个你这样的人,我还是按照这样的原则行事:谁第一个来到我这里,我就只听这第一个来到我这里的人的声音。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两个不值一谈的人感到不安。我准备采用完全相同的厌恶态度对待他们,迫使他们两人决定怎么样一起来的,也怎么样一起离开这里;在他们一起走了以后,我就立刻告诉你,要是我做到了这一点,我将多么高兴啊!
德克鲁扎①先生最近出版了一本书,对波普②用诗体写的情书大加批评,我看了以后,心里很不痛快。我真不知道这两位作者当中哪一个说得对;不过,我看得很清楚,德克鲁扎的书是绝对不会教人去做好事的,而波普的书,人们看了以后,是有了好事就巴不得去做的。就我来说,对于我读过的书,我判断它们好坏的办法是:在读过之后,看它们使我的心将产生什么感想;我很难想象一本不引导读者向善的书对人有什么好处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