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莹 译
苏珊帕尔维克在诸多刊物上发表过力作,这些刊物包括《阿西莫夫科幻小说》、《幻想和科幻杂志》、《惊奇》、《科学幻想》、《星光一号》,她的很多作品被收录在诸如《没有女人出生》、《果浆屋》、《桃源(第3辑)》、《恐怖墙》、《精灵国犄角》、《红宝石鞋》和《金泪》之类的小说集中,但是按她的天赋来看,她应该更多产。她的第一部有影响力的小说是《在位飞翔》,1992年曾一度成为人们谈论最多的畅销小说之一,并获当年“克里福德最佳幻想小说处女作奖”,此奖项是由“国际幻想文学协会”颁发的年度奖。她第二部小说《盾》正在创作当中。苏珊在内华达州的雷诺市居住,任内华达大学的英语副教授,主讲写作和文学。
在这里,苏珊讲述了一个男孩迅速成长的动人故事,告诉读者他怎样应对即将到来的纷乱世界,一个面对种种选择任何年龄的人都难明智决断的世界。
全球定位系统恢复联接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那时,天已经黑了,而且一下午都在下雪。我坐在厨房桌子旁,眼睛盯着代数书,尽量集中精力解那个二元一次方程组。这时掌上跟踪显示器突然亮了,显示屏上开始闪现传输信号。
我瞧了一眼,咒骂了几句,连忙上楼在我的电子地形图上再确认了一下信号的准确位置,冒了更多的粗话,一把抓过一件厚衣服就往身上套。
一连五天,我的眼珠就没离开过掌上跟踪显示器,向上帝祈祷:让显示屏再重新亮起来,求你啦,上帝,我就能知道波波在哪儿了。这是它头一次整夜不归,偏巧全球定位系统就出了毛病,真够倒霉的。
说不定这是大卫筹划好的。波波是从星期一失踪的,也正好是定位系统卫星出乱子的时候,可能大卫把窗户打开,乘我不备放跑了波波,他一向有这种搞鬼的德行,说不定还踢了波波一脚,他知道我没办法跟踪波波的信号。
星期一我担心坏了。放学回家,没看见波波,我开始还以为它会记着回家吃晚饭的,它总喜欢那样。可它没回来,我到外面喊它,到邻居的院子去找它,都没找到,我害怕了,可妈说不用担心,再晚点波波会回来的,即使它真的不回来,在外面过一夜也不会有事的。
可是它星期二早饭也没回来吃,到了晚上我都要疯了,特别是卫星信号还没有,我不知道它会在哪儿,它常去玩耍的地方都找遍了。
星期三、星期四和星期五就像地狱,我走到哪儿就把掌上跟踪显示器带到哪儿,盼着早点恢复信号,几乎每秒钟都想核实一下,即使是在学校,也不例外,尽管约翰舒司特和里奥弗兰克像往常一样说着烦我的话。
他们总要烦我。“嘿,迈克!喂,迈克尔——你知道今天放学以后我们去干什么吗?我们开车去卡森,迈克。没错,我们去卡森城,你知道我们到那儿去干什么?我们去——”
通常我都能做到不理他们,我知道他们就是想惹恼我。他们就想那样,引我和他们打架,惹上乱子倒大霉。
我不能给妈惹事,家里的麻烦够多了。我也不想让妈知道约翰和里奥说了什么,我根本不想让妈想起这俩家伙,想起他俩为什么跟我找碴儿。
舒司特家、弗兰克家和我家曾是朋友,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在我爸爸死、他们的爸坐牢之前。约翰和里奥认为是我爸的错,好像是我爸出了馊主意,他俩的爸不好拒绝。所以现在他俩想着法儿欺负我,因为我爸不在了,他们没法在他身上出气。
卫星出毛病的那星期我可不能忍着不理他们。妈的老板们对妈盯得紧多了,因为他们的掌上跟踪显示器也没法用。我们家里每晚都要接到无数的查询电话,确保妈是待在家里的,即使她去工作,只要出门就总有人盯着她。像过去一样,像没有掌上跟踪显示器的时候一样。而且只有老天知道大卫在干什么。我猜他还是得干仓库的那份活儿,开着铲车把大箱子运来运去的,因为他要是不去干活,老板一定会给缓刑犯监督办公室打电话。可是该回家时,他却不回来,每次一回家就和妈大叫大吵,比一般情况还要糟。
所以,有五天的时间我不知道波波到哪里去了,而在学校约翰和里奥两个又缠着我找岔子,回到家还要听大卫和妈吵闹。
终于,星期五卫星恢复工作。全球定位系统的人说他们早该把整个定位系统推出轨道,重新弄个新的——要是真那样干可就麻烦了——最后还是搞地面操作的人设法把黑客破坏的部分修复了。
这可真不赖,只是雷诺这个鬼地方一直在下雪,而根据全球定位系统的目标指示,我得爬上3,200码的山峰找到波波。
妈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往包里再多装几块能源棒。我早就料定她不会允许我出去的,不过我做好了思想准备,一定力争,同时也希望下雪能耽搁她些时间,使她晚点回来,兴许一晚上都回不来。可我真该更理智一点,妈的那个新跑车就是拿来在这样的时候用的,随便再滑的路面,也照样开得飞快。
她看上去很疲惫,每次当班回来她都是这样一身疲惫的样子。